谢知刚也在看店里木墙上挂着的餐牌,他是腹中饥饿,想吃些重油盐的下肚,结果看了一圈,却没看到特别中意的。
闻言,他回神,懒懒道:“就随便吧。阿弟,你想吃什么?”
沈隽意扭头对上姜青檀几人眼巴巴的目光,难得扯唇笑了笑,“就来一壶老寿眉吧!点心也多来几碟,不要太甜,能饱腹最好。”
他出门前,姜映梨是给他和姜青檀都塞了银票的,未免路上不方便,还拆成几样小额的,分别放在了行囊,还有几张则是缝在两人的衣服里面,倒是没丢失。
至少现在也能大大方方的吃住。
“好嘞。”茶博士眉梢一喜,一甩肩膀的白抹布,高高兴兴的往后头跑,嘴里朝着后堂念着菜色。
很快,就端着一壶香气四溢的茶水上桌,并着几样幽州的特色点心,油炸麻花,油饼果子和三碟样式精美的点心。
郁齐光惊愕,忍不住竖起大拇指,“阿隽,你仗义啊!我还没尝过老寿眉呢,早听说这乃是白茶中的极品,入口唇齿留香,茶色清淡,今日倒是托你的福,能见识见识了!”
他跟沈隽意倒是没那么客套。
姜青檀就更不在意了,他开开心心地去倒茶。
但史霜客就有些不好意思,他挠了挠头,“我就不喝了吧,我是不会品茶的,喝几口粗茶就可……”
说话间,谢知刚已经牛嚼牡丹,喝了两杯,他砸吧嘴,“甜滋滋的,不如烈酒好喝。再给我倒点,这天怪渴的……”
郁齐光:“……”
他正捧着小茶杯一口一口的细品,见他这般豪爽,一时不知是该替沈隽意心痛,还是该目瞪口呆感慨下这世家子弟爽朗。
姜青檀就没想那么多,立刻就给他倒了,还怕他喝得不够,一边给他说道:“谢大哥,你要是喝得不够,咱们等会再加,我倒是感觉还挺香的……”
边说,他也没忽略史霜客,给他也倒了一杯塞过去。
郁齐光看姜青檀这谄媚的模样,扭头就想跟沈隽意吐槽,就见他并没有饮茶,而是低头摩挲着什么东西。
他刚要仔细看,沈隽意已然收回去了,抬头望来,“怎么了?”
郁齐光:“……没,没什么。”他小心打量着沈隽意的神色,猜测道,“怎么,你是想姜映梨了?”
沈隽意:“——?”
不过,他很快就想到袖子里的玉佩,勉强笑了笑,“算是吧。”
此时,外头骤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就见几个学子跑进来,见到茶水肆里零零星星的学子,当即有人认出了姜青檀几人,快步走了过来。
“你们还没找到住处吧?我跟你们说,不用找了。幽州的世家赵家,就是咱们赵山长的本家,赵家豪奢仗义,说但凡是咱们云麓书院的学子,都可提供别院给咱们入住,不收房钱,还提供食物。”
史霜客和郁齐光对视一眼,两人当即跳起来,“当真?”
“当然是真的了。咱们都是同窗,又同苦共难,我还能骗你们?”那同窗无语道。“其他人都过去了,我是好心来通知你们的。你们到底去不去啊?”
“去去去,当然去。有这等好事,不去岂非是傻子?”
郁齐光和史霜客此时都顾不得品茶了,纷纷去提拎行囊。
郁齐光还去推姜青檀,“阿檀,你还傻坐着干什么?我们都赶紧收拾行李。阿隽……”
他又抬头去喊沈隽意。
沈隽意倒是没急着起身走,而是抬头问道,“赵山长先前为何没跟我们说?而且赵家若是有心资助我们学子,为何不在我们入城的时候就来说明,此时让你来,又是何意?”
那学子一愣,旋即沉下来脸,“你是怀疑我骗你们?哼,我一片好心,倒是叫你们当成驴肝肺了。”
“好,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吧!赵家本来也没顾上我们这些四处流窜寻到落脚地的学子,是平阳世子见我们辛苦,就和莫敛舟一起,以赵山长学生的名义,上门去拜访了赵氏。”
“赵氏得知我们的苦楚,就施以援手了。”
“赵氏乃是幽州城内的大户,名下别院别庄自是不尽其数,又如何会对我们这些学子有何企图?”
“平阳世子殿下就让我们几个来各处通知你们,赶紧过去,不然去晚了可没什么好床位挑剔了。”
顿了顿,他斜睨着沈隽意,“我说,沈隽意,你别总是不知好歹,世子对你已经够好了。”
他是跟莫敛舟关系亲近,自是信了沈隽意霉运的谣言,更是将此次的厄运都归结到沈隽意身上了,故而对着他也没甚好脸色。
若不是凌降曜非让他将沈隽意带回去,他才懒得在这磨磨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