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铮搁下了手里的棋子,半晌后才道:“世伯,侄儿不想在您跟前说半句虚言。侄儿一开始向您投诚,起的就是要借着您的势力更上一层楼的念头,可是与您相处得越久,侄儿就越明白了何为君子端方,侄儿是当真仰慕您的为人。”
至于是否喜欢严如月,魏铮则避而不答。
这番犹豫与知进退的话语飘入严松的心间,让他满意的同时心里还生出了几分庆幸。
好在魏铮不是什么爱信口雌黄的人,若是能把严如月托付给魏铮,总也比别的男子要可靠几分。
严松心里已是肯同意将严如月许配给了魏铮,只是因为严如月从前嫁过人的缘由不肯这么痛快地点头。
他生怕魏铮对严如月怀着些虚情假意的念头,新鲜感作祟的时候尚且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可日子一久就不一样了。
“世伯这是愿意将小姐许配给侄儿了?”魏铮听出了严松话里的深意,立时笑着问严松的意思。
严松听后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只道:“你得意什么?我还没有同意呢。”
于是,魏铮只能收起嘴角的笑意,道:“是,侄儿恳请世伯将严小姐许配给侄儿,侄儿虽不如旁人官大,可一定会好好对待严小姐。”
话音甫落,严松正要拒绝魏铮这话,再好好拿捏他一番的时候,外间却传来了女子清脆悦耳的声响。
“爹爹。”是严如月的嗓音。
严松蹙起了眉头,眸光挪移到了书房屋门的方向,怎么也没想到严如月会如此突然地出现。
她一个内宅女子,本该恪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子准则,好端端地总是来前院外书房露脸做什么?
因外人还在外书房碍眼的缘故,严松不好公然数落严如月,只是他心气不顺,那张矍铄的面容里尽是不虞之色。
可惜娉娉婷婷地走进外书房的严如月将自己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魏铮之上,根本没有瞧见严松的神色。
许久未见心上人,严如月的一颗心已是被满满的思念所充斥着,这一股思念让她在刹那间忘却了女子该有的矜持与骄傲。
“冯公子怎么也在外书房?”偏偏她还要羞答答地装出一副不知晓魏铮在外书房的娇怯模样来。
严松瞧了愈发心气不顺,当下只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魏铮则是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鹿皮小靴瞧,只敢拿余光去打量严如月。
“冯某见过严小姐。”
他越是克己复礼、露出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严如月心里就愈发如同裹了蜜一般的甜。
严松咳嗽了一声,打断了严如月脉脉情深的眸光,道:“我有要紧的事要与冯公子说,你若没什么事就先退下吧。”
谁知严如月听了这话却鼓足勇气瞥了魏铮一眼,而后与严松说:“昨夜听说爹爹睡得不安稳,女儿特地熬了一碗压惊的莲子百合粥来,冯公子要不要也喝一碗?”
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说是要给严松熬粥,其实心里念的想的人都是魏铮。
严松也懒得拆穿严如月,只在心里吐槽了几句:女大不中留。
“好了,放下你的莲子百合粥就退下去吧,别杵在这儿碍眼。”严松没好气地说道。
严如月也不恼怒,只依依不舍地瞧了魏铮几眼后便离开了外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