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夜无话,喝了张太医开的汤药之后,宁兰也好转了不少。
后半夜里,她全无睡意。
只隔着影影绰绰的帘帐去瞧罗汉榻上的魏铮。
帘帐上的夕颜花纹样傲骨挺立,栩栩如生。
宁兰心如明镜,缓缓地阖上了杏眸。
她想,来日方长,她只要徐徐图之,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
曦光撕破一夜的昏暗。
宁兰醒来时,魏铮已不见了踪影。
朱嬷嬷正带着沁儿、雪儿和一个极为眼生的丫鬟在洒扫着正屋里的陈设和器具。
眼瞧着宁兰苏醒,朱嬷嬷便撩开帘子进了里屋,朝她福了福身道:“姑娘,爷给你安排了个大丫鬟。
”
说话间,朱嬷嬷便将那眼生的丫鬟带进了内寝。
那丫鬟生的平平无奇,一应打扮却十分干练端庄,鬓发梳得一丝不苟,瞧着就是个利落之人。
“奴婢名为方箬,给姑娘请安。
”
芳箬立时跪在了地上,朝宁兰磕了个头。
既是丫鬟要伺候主子,总是要下跪磕头一回的,所以一旁的朱嬷嬷也不曾出声阻拦芳箬。
宁兰见状也端坐着受了芳箬的礼,等她磕完头后,才上前将她扶了起来。
“以后,就要多靠芳箬姐姐提点我了。
”
她笑意盈盈的神色间潋滟着柔善又纯净的光华。
芳箬神色淡淡,与宁兰见了礼后便道:“世子爷吩咐奴婢好好照顾姑娘,奴婢不敢托大,往后只敢唯姑娘的命是从。
”
她谨守着规矩,与宁兰说话时死死地垂着头,将自己的姿态摆的极低。
宁兰暗自打量了她一回,心里感叹着像魏国公府这样的世家大族里教养出来的丫鬟,举手投足间的气韵可比小门小户的闺秀还要落落大方。
譬如眼瞧的芳箬,明明是生的其貌不扬,却说话的语态、做事的分寸,处处都让人挑不出错来。
宁兰知晓这是魏铮对她的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