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领了俞大夫过去,路上便塞了一个荷包给他,可被他严词拒绝了。说医者仁心,自己一定会好好给小姐治病,该收多少诊金等看过小姐的病再说。奴婢想也是,于是等他给小姐诊了脉,奴婢再把荷包递过去,言语间隐晦地提点了他,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小姐身子弱,这风寒未愈,确实不宜出门,宜在家静养。那俞大夫含糊地应着,也不接荷包。奴婢塞了几次都未成功……”
历嬷嬷声音颤抖着道。
“肯定是那贱人,不知道对俞大夫说了什么。”宁氏恨恨地骂道,“老爷,这该怎么办?难道真让莲儿去扫地?莲儿娇生惯养,怎能去做那种卑贱的活?”
高仁和脸上阴晴不定,今天猝不及防,着了林小寒的道。谁能想到她会找大夫过来,以往每次都是给点银子就打发了,还以为她要的是银子。原来自己小看了她,也是,如今她傍上了那个韩桂宁,开了米粉店,怎么还看得上那点银子。
她要的是羞辱自己,羞辱高家,还要堂而皇之地羞辱!
是可忍孰不可忍!
可是今天的事必定会传出去,为今之计,只能先委屈女儿过去一趟,去个一两日,然后再装个病什么的,或者摔个跤,扭个脚,这样就能找借口不去了。
竟然被逼得让女儿自残,自己竟然被一个贱丫头逼到了这个份上……
高仁和心口阵阵发疼,不禁捂住了胸口。
一直注意着他的宁氏见他脸色青白,表情痛苦,大惊失色,连声问他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打发人赶紧去请大夫过来。
高仁和忙止住她,这时候去请大夫,不是让人笑话吗?他叫人倒来一杯热茶,喝了几口,终于感觉好些了,宁氏赶紧扶他到内室躺下,便去了女儿的院子。
高莲莲忐忑不安地等来了自己的母亲,却不敢置信听到的坏消息。她怔怔地问道:“母亲,您是开玩笑的吧?女儿怎么可能去做那种低贱的活?”
宁氏怜惜地看着她:“乖女儿,你爹也是没办法,你先过去干个一两日的,我和你父亲肯定会想出办法来的。”
高莲莲出离愤怒了,歇斯底里哭喊道:“不,我不去,我宁死也不干这种低贱的活。如果我干了,会被别人笑话一辈子的。那些姐妹们,谁还看得起我,谁还会跟我来往?呜哇……”
“好好好,不去不去,我们不去啊!乖女儿,你先别激动,冷静啊,冷静!”宁氏心疼地安抚道。
她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当然舍不得她去受这等羞辱,可是老爷的决定……
高莲莲急切地扑过来盯着她:“真的?我真的不用去?娘,您有什么好法子?”
“容我想想,我要好好地想想。你先去梳洗一下,瞧你这满脸泪痕的,妆都花了。”宁氏挥手叫来丫鬟来伺候她到耳房净面梳洗。
不一会儿,高莲莲梳洗回来,急切地追问道:“娘,您想好了没有?”
宁氏拧着眉,摆手叫她别说话,脑子里再急切地思索着各种办法。
装病,不行,今天刚被那俞大夫诊脉过,只是肝火旺盛,不能大夫一走就病了。老爷已经答应了明天要送女儿过去,不能食言而肥。她同样想到了扭脚、摔跤的办法,又觉得这样过于巧合,不可信。林小寒那贱人这么精明,还不知道会想出什么招来。
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
宁氏只好安慰道:“乖女儿,你先休息,别担心了,我会和你爹好好商量的,一定能想出好办法来。你别担心了啊。”
说完又叮嘱了丫头小心伺候便离开了。
高莲莲见母亲离开后,毫不意外又砸了一通东西。砸完之后,看见一边的小青木然地立在那里,气不打一处来:“贱婢,杵在那儿装木头啊,还不赶紧过来收拾!”
小青儿默然蹲下身子捡着地上的碎瓷片。旁边的小红赶紧过来小心翼翼地道:“小姐消消气,夫人说了会和老爷一起想办法的,您别担心了。小姐,您饿了吧,奴婢这就去传饭。”
高莲莲鼻子里冷哼一声,慢慢平静了下来:“也不能全靠他们,你们也给我好好想想办法。”
两婢女忙应了。晚上伺候高莲莲睡下后,小青、小红松了一口气,小心地放下帐子,轻轻地退了出去。
“小青姐,怎么办啊?明天要是拿不出办法,小姐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小红焦急地问道。
小青沉默了一会,一瘸一拐地走了。
小红盯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