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难得抬眼望向银盘,眼神里却是注满了深深的冷意与恶意,彷佛她眼中看着的并不是银盘,而是其他的什么人。
“当然是你,难不得还得本宫自己弯下腰去捡吗?”
听见夏涵似嘲似讽的一句,工作人员知道情节也算是接起来了,她暗自松了口气,捡起了地上的铜镜,双手伸前奉上。
窦长安却没有上前弯腰来接的意思。
银盘咬咬下唇,以双膝行走,跪在窦长安跟前,双手高举过头献上铜镜。
今天替这么多人配戏,夏涵无疑是带给她触动最深丶也最能带她入戏的演员。此刻她跪在地上,那种屈辱丶绝望丶无甘,却又不得不臣服的情感如浪潮般扑涌而来。
手中一轻。
银盘抬头一看,才发现窦长安已经接过了铜镜。
她的护甲套刮过铜镜上的裂痕,发出那种像是指甲划黑板一般的尖锐而刺耳的声音。
银盘身影一抖,窦长安却是毫无一丝自己制造出此等难听声音的自觉。
本来就是。
高位如她,又何必顾及他人的感受呢?
镜子里窦长安模糊的倒影勾唇轻笑,微弯的眼角显示着主人的好心情。
她把铜镜重新放在梳妆桌上,犹是自怜地挽起了一缕缕的头发,最后执起了那张艳红的抿红纸--第三件工具,轻轻地抿在双唇中。
本来略嫌黯淡的唇瓣瞬间沾成了鲜血一般的靡艳,与她脸上惨白的脸色形成强烈的对比。
窦长安放下抿红纸,用眼角瞄了一眼还在地上瑟缩发抖的身影。
心底还是闪过一丝不忍。
毕竟银盘也是侍候自己多年的老人了。
“银盘,念及你侍候有功,没功劳也有苦劳了。本官今天就免得做下罪孽了……”
银盘闻言,眼中带上希冀地抬头直视窦长安。
后者温柔地一笑,俯身扶起了银盘,“你自己走去慎刑司领罚吧。”
还来不及站起,银盘一双腿再度脱力地堕地。
只是这一次,窦长安却是和煦地笑着,笑得一如以往在御花园中与徽元帝共游庭园的那个怀春少女一般。
窦长安拈起了梳妆桌上的抿红纸,撕成了碎片,撒在银盘的四周。
绝美。
而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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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一整天的试镜,四位面试官自己心中都各有心头所好。
夏涵是最后一位试镜者,她的试镜结束后,工作人员便将她带离了会场,只馀下一整个空旷的房间予四位面试官讨论。
制作人向来是观乎利益所向的,因此也没有特定的心水人选。
至於张姵娴,在她力捧那位东方娱乐新人朱含蕊时,也是司马昭之心了。
不过虽说张姵娴力推朱含蕊是基於系出同门,但事实上朱含蕊本人也有一定的实力。
陈钧拉来一块白板,在上面列出了几个值得讨论的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