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原本的作用之一,就是可以反映现实中存在的问题。
只是老派说教的模式早就不吃香了——你的道理再正确,没人看怎么传播?而在商业模式下,自然不能这么搞。于是,有人选择把简单道理用一个复杂的叙事结构,比如老姜。缺点是能看懂的不需要你教,需要你教的人又看不懂。
更有人选择用大框架装个小内核,看不懂的继续看不懂,看懂的直接骂娘——啊就这,你糊弄鬼呢?
陈燔不想搞这么复杂,这种题材质朴点就好,连带开机仪式,都变成了失孤父母的倾诉大会。
“还有一件事儿,宣布一下啊。。。。。。我和勃哥商量了一下,为了更好的找准戏里的感觉,我俩不会接受任何形式的探班,剧组除了今天,也不会在杀青之前接受任何媒体的报道。。。。。。这个不是强制性的要求,只能算是倡议。。。。。。”
几个主创都在点头。
只有小公子撇撇嘴,但也没说什么。
散场,陈燔没着急开机,只是让演员各自调整下心态,自己则去和几位原型人物聊了一会儿,和人解释了下电影大概会改动那些内容,另外承诺会捐出部分票房。尽心是一方面,他可不想拍个电影,结果原型人物反而不满意了。
晚上,第一幕镜头先拍勃哥的那场哭戏——也就是趁着这会儿的情绪激烈的功夫,趁热开搞。
当然,这和原型的情况有区别,彭高峰丢儿子的时候小孩儿已经四岁,对生父生母还有影响。影片中改成了三岁不到,等主角找到他的时候人已经完全不认人了。男主在出了警察局后,忽然就崩溃大哭。
。。。。。。
“燔子,我。。。。。。我再来一条吧。。。。。。”陈燔喊了过,但勃哥还是觉得不满意。他自觉心境还有点没从《烈日灼心》里头走出来,哭得不够发自肺腑。
但从旁人的视角来看,就有点像学霸说自己没发挥好,离满分居然还差了两分的那种。。。。。。
陈燔自然支持,但还是劝了一句:“你别太逼着自己,小心陷进角色出不来!”
再度开机,仨演员先后下楼梯。
张毅在前,脚步轻快——见老朋友找到了娃,他这会儿正处于放松状态;郝嫘居中,两眼通红,按剧情,她是刚刚已经哭过一场。
勃哥坠在后头,脚步奇慢,好像每条腿上都绑着二十斤重的沙袋。
等他拐过转角处的时候,忽然就此顿住。
起初,他只是倚着柱子,双眼失去了焦距一般小幅度扫了扫地面,一副虚脱缺力的样子。接着,身体就开始发抖,越抖幅度越大,整个人再也立不住,坐倒在了台阶下。
前方的张毅听到响动回过了头,郝嫘也慢慢转过身子,却见黄勃躬着身子又无声的抖了一会儿,直到发出一声干呕的声音。
张毅上前踏了一步,想了想,又缩回了脚。
黄勃还在干呕,仿佛要把所有的心酸委屈都从肠胃里倾倒出来。
等呕完了,压抑的哭声这才终于响起。。。。。。
……
这让其他演员都平添一份压力。
只有逊哥的眼神亮晶晶,好像看到了神马好玩的东西——这晚本只有三人的戏份,但逊哥儿和婗姐儿,还有个宋嘉都跑过来旁观。
体验派么,也是可以用观察法的。
而黄勃果然如陈燔担心的那样,在情绪里陷了好一会儿,直到闫婗开口相劝:“好咧好咧,包难过,回去一起喝一杯,醒来又是好样的!”
微醺女神现身说法,多少驱散了下压抑的氛围。
“走走走,老王,叫上兄弟们一起,明天早上不开工,下午再继续!”陈燔表示支持,只是忘了自己喝酒的外挂没带在身边。。。。。。
一小时后,几杯猫尿下肚,勃哥的心态总算平复。
闫婗陪人干了杯玉冰烧后打趣道:“你这影帝,出戏可慢了点啊!”
黄勃摇头:“不一样,这戏我要特么演不好,那就对不起这些原型。。。。。。”
“还是您职业!”完全把自己当成小弟的袁华同学捧了一句,又给人倒上酒。他今天主动干起了后勤的活儿,又帮着拿道具又是订饭店的,无怪传闻他很会“伺候”人。
“谢谢!”黄勃接过酒杯客气一句,继续和闫婗闲聊,“你那角色,戏也不多,怎么早过来干啥?不会就为了找人陪你喝酒啊?”
“我不是木有事情干么。。。。。。”闫妮傻乐,完全不像是刚从玉玉症里走出来的样子——头两年她被一个自称袁丽粉丝的微博小号曝光自己离婚两次,正赶上自己打算休息一阵,于是一群人都怀疑人是被搞抑郁了,纷纷跑去袁丽微博下搞爆破。
当然,那个女人确实有点神神叨叨,如果是她的粉丝或者她的小号干出点什么事情,一点也不让人觉得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