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职者间的战斗没有进行多久,在试探性的进行一轮交手后,敌方的两名战职者就选择了撤退。像壁虎断尾一般,他们选择的是抽身而退,把他们的部众就这样抛弃在隘口的厮杀中。
爱罗尼卡他们没有追击,下位战职者的战斗很少能分出生死。因为对方如果下定决心逃跑,彼此间的实力没有太过悬殊的差距的话,那将是一场几天几夜的几乎挑战心理与生理极限的疯狂追杀。
虽然想把对方留下,可双方到底没有血海深仇,“剑与玫瑰”还犯不着为了一群盗匪的斩草除根花费大量的心力与时间上演一场大逃杀。
“说起来有点奇怪,盗匪中竟然会有战职者。”薇娜这么说着,没有去支援下方的战场,下方的战场在有“剑与玫瑰”的佣兵加入后已经彻底打开局面,加上他们首领逃亡对士气的影响,胜利几乎可谓囊中之物。
“确实,这件事情可能有隐情。”费斯点点头,在这个时代,盗匪是一种不得已进行的选择,在国家享受一定尊重的战职者们,很少有人愿意从事这种罪恶且低贱的事情。
“而且。”他补充道,“南部森林不是什么商道的必经之地,也没有太多商旅为了一点近路愿意忍受蚊蚋毒蛇的侵扰。总而言之,这是一个没有太多油水可捞的地方。而任何一个拥有战职者的盗匪团无论在哪一个区域都有一定地位,为什么他们要到这个没什么油水的地方活动。”
“希望没有卷入什么麻烦之中,”爱罗尼卡点点头,忽然之间,她神色一变,“糟糕,我把莫妮亚给忘记了!她还在马车里!”
“放心好了,小莫妮亚会保护好自己的,要相信她嘛。”薇娜这么安慰着,不过也还是向马车停留的地方赶去。马车停留的地方距离战场有一点远,赶到那里已是几十息之后的事。
“这……这……”
在他们的面前,除了一地的木制碎片,什么都没剩下。
费斯是唯一保持冷静的人,他弯下腰捡起几片碎片:“是马车的门的碎片,马匹似乎是受惊逃跑了,看样子敌人注意到了这辆马车,然后攻击了它,最后的结果不得而知。”
关于痕迹不止有马车碎片这一处,在十步开外,一具焦黑的尸体很明显的说明了战斗的结果。知晓了结果的三人很是松了一口气,莫妮亚可不是一个坐得住的人,被吵醒之后可不会在原地等待他们的归来。
明白这一点的老费斯叹息着:“真是一个不让人省心的孩子。”
而在另一边,治疗进行的很顺利。
法师的治疗术?在今天之前,见多识广的旅行商人连听都没有听过,不过,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这名小小的法师身上。
他所做的也只能祈祷而已。
“谁能帮一把手,先帮他清理一下伤口。”
“我来吧,”没有迟疑,吉尔应下了这件事。比起祈祷,他还是想做的更多,“说到底,我在这方面还算经验丰富。”
他问几个佣兵要来几壶烈酒——佣兵们行走在外多多少少会带一点这种酒,可以排解忧愁不说,在受伤时用来清理伤口也相对方便,吉尔要来这种酒正是为了清理伤口。
然后俯下身子:贾丁的伤势很严重,身上大大小小的有十几处伤口,再战斗这么久,整个人都差不多变成了血人。轻轻叹息一声,他最先清理的是胸口上最醒目的伤口,用烈酒清理后,他把视线移至小小法师,等待她的命令。
与牧师一样,法师开始了吟唱,只是她吟唱的与牧师的祷言不同,是一种无法听懂更无法理解的语言,大致七到八个音节之后,她注视着伤口,伤口上浮现一层白色的物质,在所有人的目光中,这些白色膏状物渐渐的被伤口吸收,隐入皮层之下。
“血似乎是止住了?”
“可惜,伤口还是没有愈合。”
“真不可思议。”
吉尔耳边就是佣兵们的议论之声,这些议论也是他的心声。法师的治疗术与牧师的似乎有一些不同,他的身份地位比一般佣兵要高上一些,知道一些牧师治疗术的局限,那就是按照牧师等级,牧师治疗术也有严格的等级划分,治愈轻伤不能治愈重伤。
按照教会的划分,贾丁现在的伤势应该属于重伤,普通的牧师对于这种伤势是没有任何办法的,只能替他包扎好,利用神术使他的身体保持一个相对较好的状态,让他自然痊愈。
可小小法师竟然做到了这一点,她的治疗术可以治疗重伤,哪怕只是止血,哪怕不能使伤口愈合,不能让受伤者立刻生龙活虎,但凭这种治疗术可以治愈重伤,就足以让每一个佣兵团对她奉若贵宾。
这些思虑在他的脑子里只是转了一圈就消散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清理伤口,每一穆每一沙都很重要,对于他来说,没有任何时间可以浪费。
浪费时间就是浪费生命。
他从来没有对这句话有这么深的感触。
十几道伤口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大约十几穆沙之后,伤口大致处理完。至少,初步的止血已经完成,剩下的就是帮他打好绷带,转移到一个合适的环境中,进行休养。
“谢谢您。”他抬起头,看到女孩眉目中掩不住的疲惫,真心实意的鞠躬。
“没什么值得道谢,不过举手之劳。”小小法师点点头,没有多说,只是找到一块大石头坐下,闭目养神。
佣兵们没有谁去打扰她,对于挽救了他们团长性命,在未来甚至可能挽救他们性命的法师,他们给予了最大的尊重。
莫妮亚现在很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