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最近有件事情让我觉得很奇怪。”桓茗溪趴在客厅边的小吧台上,玩弄着手里的小木马玩偶。正在研磨咖啡的桓沄伊淡淡地问了一句:“什么奇怪的事情?”说完正好蒸馏的咖啡已经弄好,她取了两只咖啡杯一只摆在自己面前,另一只摆在桓茗溪面前,接着就往两只咖啡杯里倒着咖啡。
“最近只要晓洁姐来陪我,唐医生也就一定会出现。”
“唐医生来不是也挺好的么,正好可以辅导一下你的功课。”桓沄伊漫不经心地说道。
“但我觉得她似乎对晓洁姐有所敌意。难道她们同时看上了哪个男人?”桓茗溪一边问着一边继续玩着木马小玩偶。
桓沄伊听到这却是不由微微一顿正在给桓茗溪那只咖啡杯倒咖啡的举动,可这停顿的很是短暂,她很快又恢复了原来给桓茗溪倒咖啡的动作,继续语气淡淡地说道:“你是想让我探听一下你晓洁姐的口风?”
桓茗溪停止玩弄小木马,微微抬头,眸子里透着诧异地看着姐姐:“啊?”桓沄伊见她这个表情浅浅一笑,优雅地端起自己那杯咖啡送至嘴边:“要不然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件事情。”话音一落便啜了一口咖啡,清咖啡虽然没有加入牛奶后的醇厚却有自己的特色。
“纯粹看看我的直觉如何,我关心她们是不是真的在哪里抢男人干嘛。”桓茗溪憋了下嘴,端起自己那杯咖啡啜了一口,眉头不禁微微蹙起,似乎对这清咖啡的味道还有些不习惯。桓沄伊瞧见她这个表情便问:“要给你加点牛奶嘛?”桓茗溪不做声地摇了摇头,又喝了一口,原本微蹙的眉头渐渐舒展,自顾自地点点头:“现在习惯了。”她放下杯子的同时,抬头又询问了一句:“姐姐,我要是去欧洲念书,是不是该我一个人打理所有了,包括学费和生活费。”
桓沄伊微微抬头打量着坐在自己面前的桓茗溪,忽然发觉桓茗溪早在不知不觉中成长,已经不在是当初那个会哭泣着躲在自己身后依靠自己的小女孩了。有些事情确实应该听听她自己的意思,桓沄伊没有直接回答桓茗溪的话,而是看着自己杯子里的咖啡:“那你希望是自己打理,还是我替你打理?”
“我自己打理吧。”桓茗溪没有丝毫的犹豫,桓沄伊暗暗地叹了口气,可连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在听见桓茗溪要自己打理生活的这个答案之后,感觉到的不是一种欣慰而是一种莫名的失落了。或许是自己早已习惯了去照顾这个妹妹,从来没有想过有那一天站在远处观望她自己面对所有的困难和问题。
两姐妹的对话似乎就在桓茗溪提出自己的看法后,暂时停止住了。这期间,两个人谁也没有开口说点什么,而是默默地品尝着自己面前的那杯咖啡。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杯中剩余的咖啡不再有温度,而那种咖啡特有的苦涩似乎又愈加浓烈了几分。
桓茗溪的手机开始作响,打破了这沉默的氛围。桓茗溪接听了这个电话后,双眸中透着一丝鲜活生动的明亮,即便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对她说了什么。可坐在她对面的桓沄伊却依旧能够猜出个□□分,嘴角也不知不觉地微微上扬。
待桓茗溪挂断了电话,竟是兴奋地将杯子里剩余的咖啡一股脑儿喝个干净,待将杯子放在小吧台上,眸子里是抑制不住的兴奋:“姐,我被录取了。而且我可以再那里读完研究生。”
“本硕连读?很不错哦。”桓沄伊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欣慰的笑容,“我们家茗溪果然厉害。”
“还是爸爸他们教的好。”提到溥缙生,桓茗溪像是猛地想起一般,“对了,我要给爸爸和乐寻姐打个电话。接下来,我就可以先休息一段时间,然后去乐寻姐那里学点实践经验。”桓茗溪说完,自顾自地便拿起手机开始拨打电话。
留下桓沄伊一个人依旧坐在小吧台边,她依旧小口小口地啜着杯子里的咖啡,兴许是最近这一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情,亦或者是一些让她烦恼了很多年的事情忽然得到了解决,这种忽然得到放松的感觉让她有些无所适从。她的脑子忽地一转,又想起桓茗溪之前提及俞晓洁与唐施之间的暗斗,也不禁有了一丝好奇。可对于俞晓洁,她从来不干涉这个她得力助理的私事,至于唐施,虽然说得上是溥乐寻的好友,但于自己似乎也没有多少接触,就这么冒然地去打探也是不礼貌的举动。随后,桓沄伊忽然轻轻嗤笑自己,这种和自己无关的事情要知晓那么多干嘛。
自从上次见过溥琞出现在桓沄伊的办公室后,已经有一个礼拜没有瞧见溥琞的身影,这让李策不由小小八卦一番,难不成这小两口在闹别扭?可想想桓沄伊近来虽然依旧处事冷淡,可也没有到冻死人的地步。于是他憋不住好奇心,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地询问了桓沄伊。
这一问倒是惹来桓沄伊的一记眼刀:“谁借你的胆子当着我的面造谣?”
李策轻咳几声掩饰着自己心虚与尴尬,憨笑几声道:“我这不是好久没见到阿琞了,还以为你们在冷战。”
桓沄伊懒得去打量李策脸上的表情,低头看着手里的文件:“他最近被他的导师叫回研究所了,这段时间要提交一份研究报告,所以没有在x市。还有又是谁告诉你,他在x市就一定会每天准时到我这报道的?我们两个可是很自觉地绝对不打搅对方的工作时间。”
“那之前那次?”
“那次啊,纯粹是我懒得一个人对付你,所以他来给我帮把手。”
桓沄伊这一派轻描淡写的说词却是让李策有些瞠目结舌,嘴里吐出个你字老半天又不知道该如何数落桓沄伊的不是,想想自己之前也着实有做的不合适的地方。于是只好讪讪作罢。
待李策离开后,桓沄伊终于放在手里的文件,有些疲惫地靠在皮椅上,侧转过皮椅,好让自己能透过落地窗看着窗外的景致。这一刻她的心里有些空荡荡的,明明烦心纠结的事情都已经过去,眼下她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
可是……
这算不算是一种孤独感?
这天桓茗溪回家去陪赵絮雅,下班后桓沄伊一个人开车回到公寓。待她摁亮自己公寓那层的按钮,背依着电梯壁,却依旧没想好晚饭要吃点什么。随后又想起之前似乎储备了几包方便面在家里,索性就打算煮一包来解决晚饭。
用钥匙打开门却觉得有点不对劲,桓沄伊记得今天出门自己是锁了门的。可是现在很明显没有反锁的迹象。
“难道是茗溪没有回去?”桓沄伊心底暗暗自语了一句。
走到玄关处却发现桓茗溪的拖鞋依旧放在鞋架上,同时她又闻到厨房内飘出一阵阵的香味。原本没有饥饿感的肚子,此刻竟也有了饥肠辘辘的感觉。
“沄伊,你回来了啊。”
听见溥琞的声音从厨房那边传来,桓沄伊不禁猛地一抬头,眸子里透着错愕与惊讶地瞧着溥琞那从厨房里探出的脑袋,他笑嘻嘻的脸上对于桓沄伊此刻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意外,而是一如往日般,打完招呼又把头收了回去,一边继续手头上的工作一边对着桓沄伊喊:“换了拖鞋,洗个手准备吃饭。”
没有听见桓沄伊的答复,但溥琞知道她会照着做。只是桓沄伊洗完手后没有坐到餐桌边,而是站在了溥琞的身后用双手环住他的腰,将额头贴在他的背上。溥琞先是微微一顿,嘴角扬起一丝淡淡的笑意,略带着歉意温柔地说道:“抱歉,让你感到孤单了。”
桓沄伊轻轻摇了摇头,随后原本下垂的嘴角也终于愉悦上扬:“这种惊喜很不错。”溥琞笑而不答,待将锅里的菜盛入盘中,将厨具放入水槽。转过身便将桓沄伊抱在怀中亲吻了她的额头道:“好了,赶紧吃饭。饿坏了我的媳妇,我可是要心疼的。”桓沄伊轻笑一声,随后挣脱溥琞的怀抱,还故意带了点傲娇道:“一身油烟味。”溥琞却故意挺了挺腰板贫嘴一句:“这叫为爱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