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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不明白这和我的画有什么关系,啊?这怎么可能没有关系!你以为十年前我和你有合影吗?没有!我只有你的单人照片!因为你那时候看起来根本不近人情还冷冰冰的,我这么连累了你,给你拍照片都只敢偷偷拍。过了十年,我好容易鼓起勇气把照片发到你的推特主页上,却还被你们删了照片,又被推特封了号!如果法庭说那张照片原本就是你交到我手上的,那我们根本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和你联系过的邮箱你早就已经不用了,给你发过的那么多封邮件你也只回过一封。一封!而且那封邮件里的内容还很敷衍,好像我们一分开你就立马翻脸不认人了,也根本什么都说明不了。你的电话号码不和我说一声就换了,那我还怎么证明我的确在十年前的白森林见过你?我只能证明我那个时候在白森林!连那个时候的旅馆收据我都还留着。
“可是我给你画过很多画,你在白森林时的画,几乎每一幅我都拿到我朋友的画廊里展出过。而且每次展出我都会和你的画一起,在画廊里合影留念。所以我只有用那些才能证明我说的都是真的。可你现在却跟我说,你连我的人身安全都保证不了,那我怎么相信我的那些画是可以平安回到这里的?我要是连人带画一起在罗科曼尼亚被轰没了,我就真的毁了,什么都没了!你能想象没有《星夜》的艺术界吗?你能想象没有《蒙娜丽莎的微笑》的卢浮宫吗?你能想象没有‘大卫’……哦不,这不关雕塑的事……”
面对突然变脸,且还变脸得如此彻底的项灵熙,这个成熟的政客第一次在她的眼前流露出了迟疑和尴尬的情绪。
卢卡茨:“我只给你……回过一封邮件?”
项灵熙:“对,只有一封。而且可能只有四五行。”
卢卡茨:“那我应该还给你回过几条手机短信?”
项灵熙:“所以你是想要我告诉你,你到底回了几条短信吗?我的记性也不错的。”
卢卡茨:“不,不用了。”
项灵熙:“你确定吗?我现在就可以数给你听。第一条手机短信你回得还挺快的,但是第二条手机短信……你隔了一周才回复我。第三条……”
卢卡茨:“好了灵熙。好了我知道了,你不用一条一条数给我听。”
项灵熙:“第三条我已经不记得你隔了多久才回我了。是不记得有多‘久’。”
当项灵熙几乎是咬着那个“久”,说完了这句话的结尾,两人之间再度沉默下来。而终于没能忍住地豁出去,且说了那么多的项灵熙终于是头疼地捂住自己的脑袋,并内心崩溃地说道:“抱歉,我不该把话题扯这么远。”
“没关系。”卢卡茨试着说道:“也许我们之间不适合隔着远距离用文字来交流?我记得我们当年在白森林面对面的时候就相处得不错?现在也聊得很好。”
卢卡茨努力地想要在这种时候打一个圆场,怎奈何项灵熙却是在眯起眼睛看他后很快地抓住了他们刚才已经飞速略过的重点。
项灵熙:“等等……”
卢卡茨:“什么?”
项灵熙:“你好像对我说的……我去你的推特账号发你的照片却被删了留言还被封了账号一点也不惊讶?”
卢卡茨:“……”
项灵熙:“那条留言是你删的!你也早知道来中国可能会遇到我!所以你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的!”
面对项灵熙的质问,卢卡茨沉默了好一会儿,而后试着换了一个更有意义的话题道:“也许我们可以就带几幅画回去?”
项灵熙:“几幅?!”
眼见着项灵熙看似又要发病,曾以军官的身份带队完成过多次危险任务的卢卡茨不由得让自己的身体稍稍后退了那么几毫米。可是项灵熙却似乎根本没发现这一点,并站起身来,向卢卡茨边示意边说道:
“过来吧,卡拉乔尔杰总统阁下。请跟我过来。”
项灵熙再一次准确地喊出卢卡茨的姓,并用这样带上了头衔的尊称来称呼对方。
两天前,项灵熙只不过是要当着很多人的面,把她画的卢卡茨里最平凡的一幅贴上149美元的标价送给对方,然后就遭至对方的全然否认。现在,对此耿耿于怀也根本无法释怀的项灵熙终于可以在只有她们两个的房子里,“逼迫”对方好好看一看她画的那些画了!
看!给我看!你给我好好看着!
然后再给我好好回答我到底能不能只是选几幅带走!
在把不知道她意图的卢卡茨带到了画室门口之后,项灵熙先是关上了客厅的灯,而后打开了画室的门,先请对方和她一起走进画室,在把门关上之后才一下打开画室顶上的水晶吊灯。
这个与他有关的世界就这样一下子尽情展现在了他的眼前。
那是他先前从未想象过的世界。
绚烂的、温柔的、落寞的、愤怒却又带着美好向往的、爱意满溢的。这间并不大的画室里挂着的每一幅以卢卡茨为主题的画,都能让他本人感受到一种复杂却又很美的情感,以及那更重要的——从画布上蓬勃而出的能量。
这种能量强大到让他不由地想要触碰那些画面,哪怕只是触摸一下画框也好,让他能够更好地感受它。
那是二十岁时的他,连画中的他所拥有的眼神都是那样的熟悉且让他感到怀念。
可那又不仅仅是二十岁时的他,而是在油画的色彩中超越了时间和空间。
他感觉自己仿佛被吸进了无尽的星空,被吸进了那幅描绘了星夜雪山的星空中,而后看着杏花在他的眼前静静盛开。
当卢卡茨挪动脚步,在这间画室里兜兜转转,并最终转身看向项灵熙的时候,他会发现……项灵熙就站在杏花盛开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