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儿走了过去,看着散开的宫女,询问着楣樱:“她们这是怎么了。”
“还不是因为------”本来怒焰的楣樱再看到贞儿后,突然捂着了嘴,一脸不安的拧着五官:“没,没什么,只是她们偷懒而已。”说完,心虚地要逃离。
贞儿发现了不对,忙叫住:“站住!”她走到楣樱的面前,盯紧她的眼睛,楣樱总是躲躲闪闪的,贞儿严肃道:“你可是从来都不会瞒着我什么的。”
楣樱艰难的咬着嘴唇,五官纠结的像是要挤到了一块,终于,她挣扎不过贞儿巡视的眼神,小心的开口道:“还不全是因为一会前来给太子请安的老师,这些宫女们才各个偷懒梳妆的。”
贞儿想来,这个老师定是个年轻有为的大人,不然,这群宫女们也不会各个春心涌动,一朝富贵的。
贞儿轻笑了一声:“不就是一位老师,就随她们去吧!”
贞儿欲走,楣樱突然拉住她的手,为难的张了两次口,最后下定决心脱口而出:“那个老师就是樊大人。”
楣樱的话一出口,贞儿整个人凝愣地盯着她,呼吸难耐的听着楣樱接下来的话。
“听说樊大人是这次复辟**劳最大的,这几年来,他暗中调动兵马,偷偷与皇上联系,那晚也是他隐军千余潜入南宫门,携皇上登辇破宫而入的,如今皇上封樊大人为兵部尚书,掌管所有军权,也命他为太子的导师。”
贞儿呆愣在原地,心里抽痛了一下,原来这一切都是樊睿做的,原来一切都是有准备的,原来樊睿竟这样恨朱祁钰。
楣樱又接着说:“只因最近宫中有传言,说樊大人不满郕王赐给他的婚事,所以至今他与嫦雅公主一直是无所出,再加上他如今的显赫的地位和英气正发,这宫中的宫人们都想得以他的青睐,别说宫女了,就是各宫各府的公主和小姐都想挤破头入进樊府呢。”
贞儿木讷的转身,不想再听楣樱说的每一个字,楣樱担心的拉了下贞儿的手:“贞儿姐姐,如果不方便你就回避一下吧。”
贞儿不着痕迹地拉开楣樱的手,声音异常平静:“那是皇上的赏赐,我怎敢不去接赏,没事的。”
贞儿木讷的回转身,亦步亦趋的走回自己的房间,怔怔的坐在梳妆台前,忽然,她的眼神焦距在镜中的自己,手指不自觉地攀上了脸颊处。
铜镜里的她,早已经不复青春年少时的清灵,有丝丝惆怅付满整张脸,即便容貌分毫没变,但还是平添了些苍白无力。
贞儿不假思索的拿起了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细细地描画在脸上,她不知道自己此刻复杂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她只想让自己看起来不要那么清白,不想让樊睿看到她苍凉的一面。
经过一番梳妆后,镜中的人犹如新妆的佳人,岁月没有给她留下过多的痕迹,依旧华色犹浓。
这时,朱见浚走进了贞儿的房间,口中连连抱怨着:“原来你在这里,我还以为你去给我拿早膳呢,我都快饿死了。”说着,就走到贞儿面前,当朱见浚侧头看向贞儿时,惊讶的瞪着眼睛,小嘴微张着,恍惚地开口:“贞儿姑姑,你真是好看。”
贞儿轻捏着他的小脸:“殿下哪里就知道什么是好看!”
朱见浚愣愣的点着头:“我当然知道了,就像姑姑这样的就是好看。”
贞儿看着他的样子,一时被逗笑了:“殿下乖乖地坐在这里,奴婢这就去给您端早膳来。”
朱见浚顺势拉住贞儿的手:“我要跟你一起去。”
贞儿瞧着朱见浚坚毅的小脸,也只有任由他了。
当楣樱和芷鸢看到贞儿时,也愣住了,从来他们是没见到贞儿这样打扮过自己。
早膳没多久,前来宣读圣旨的公公,最先进入太子府,他是皇上身边最亲信的太监牛玉,宫里人都叫他牛公公。
牛公公宣读完圣旨后,一脸谄媚的向太子请安,贞儿也意思的给他塞了些银两,牛公公也殷勤地直道谢。
如今,所有宫人都知道贞儿是太子身边的红人,自然,对她殷勤恭维的人也越发多了起来。
贞儿从来都不喜他们的嘴脸,但还是要像他们一样逢场迎合着。
圣旨的内容无疑是赏赐一堆的奇珍异宝,而唯一一道有用的圣旨,就是皇上改了太子的名字,是为‘朱见深’只为丢掉曾经不美好的晦气,让太子将来做个‘深思熟虑’的君主。
牛公公谄媚的笑着:“太子殿下,皇上可是吩咐了,您要是还缺些什么,尽管跟老奴说,奴才一定如实转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