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红轿子已经走进了,浩浩荡荡的队伍正向着他们而来,高头大马之上坐着一容貌俊朗的男子,胸前挂着红花,想来这就是新郎了。
他面色红润,嘴角噙着笑意,以浩荡之势招摇过市。
只是不知红轿之中是哪家的姑娘。
顿时围上来一群人,人群之中忽而沸腾起来,那卖包子的大爷也顾不及理会买包子之人,推开熙熙攘攘的人群,涌到前头来,阿挽被他一挤,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再见君炙也有些狼狈,那大爷约莫七八十年岁,胡子鬓角早已花白,正蠕动着那张饱经沧桑的嘴巴,“冤孽呐,可怜的姑娘哟!”
阿挽仓皇之中就是听到这么一句话。
“可怜了那孤苦无依的小娘子。”
“是啊,是啊,那吴家也是,娶了作妾也好,何苦生生逼走人家呐。”
“唉,小点声那,吴家可不是好惹的!”
大喜之日,皆是喟叹与怜惜的话语。
眼看围人越来越多,远处更是有飞驰的马蹄声传来,只见个个身穿杂役服,配着长刀,皆利索的翻身下马,亮出那耀眼的白刃,惊得一干百姓也退后几步。
“吴郎。”
嘈杂之中这尖锐的女声格外引人注目,不知何时一位红衣姑娘早已冲出了人群,跌倒在新郎的马前,而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正是她喊出来的。
“阿娇?”新郎不敢置信的喊出口。
人群似乎也被突然出现的女子给惊得更加喧闹,阿挽被几番拥挤之下,竟被挤到了最前方,回头时,君炙不知去了哪里,想要再挤出去哪里还那么容易。
她把视线放到拦轿之人处,眸色微变,心中疑惑大起:这不正是客栈的老板娘吗?
阿挽头一歪,向着一侧的老妇人问道:“婆婆可知这是不是那山间客栈的老板娘?”
“山间客栈的老板娘?老身从未听过。”老妇人摇摇头。
“那婆婆知道这是谁吗?”阿挽又问。
“唉,这是吴家少爷的相好,不过这姑娘来历不明,吴家不同意,便被吴家给打发了,现如今正迎娶新妇呢,依老身看留在身边作个妾也就罢了,听说给送走了,却不知怎么又回来了。”老人又道。
她定是没看错的。
除非这世上有一模一样的两个人。
“来人呐,还不快给我拖下去,耽误了吉时你们担待的起吗?”一声更尖锐的女声响起,却见那喜婆恶狠狠的上前来,指着阿娇,一副恨不得杀人的架势。
“吴郎。”阿娇眸色盈盈,已是泪流满面,似乎毫不理会喜婆的话,只是凝视着她口中的吴郎。
男子高声斥道:“你走吧。”
阿娇闻言慢吞吞的爬起来,阿挽这才注意到她身穿绛色长裙,细细观来宛若嫁衣,她双手捧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声音之悲怆,百米之内可闻其声,阿挽一时竟忘了她的身份。
“吴郎,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啊,你难道都忘了吗?”
“父母之命难违,阿娇是我辜负了你。”男子翻身下马,跪在她面前,语气难掩悲痛。
“你变心了对不对,你喜欢上她了是不是?那我们的孩儿怎么办?他定是个聪慧的孩子,你当真要舍弃我们吗?”阿娇质问的同时又轻轻抚着肚子,在提及孩子时,闪过一丝温柔。
“吴郎,你要记得,是你负了我阿娇,是你负了我!”她忽然发狂一般,上前打着跪倒之人。
阿挽见周遭之人也纷纷落泪,忽觉脸颊湿润,不知何时自己竟也落了泪,忽然项颈间光芒大作,她用手一挡这耀眼的一幕,耳畔就传来无奈熟悉的声音:“功夫白教了你不成,这才刚下山,就这般让人设计。”
“仙人!”阿挽惊喜的开口。
“是我。”络修伸手拂去她眼角的泪水,顺其自然的拉起她的手,慢慢将人护到身后,左手掌心晕起一道光芒,顷刻间打在阿娇身上,不消片刻,眼前的一切都不见了,眼前也是乌黑的一片,依稀可见此处树木密集,这不就是白日的树林么!
“走了一夜累了吗?”络修眼睛之中浮现出揶揄之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