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拧开门锁,打开房门时正看到男人披上外套匆匆出门的样子。
这一个不回头的背影,她记了一辈子。
……
唐言蹊在屋里呆了一会儿,静得发慌,又想起女儿就在楼上,便想去相思的屋里坐坐。
还没走出两步,就看到了陆远菱站在楼梯口上,双臂环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那眼神实在有些过于阴沉,唐言蹊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却因为堵在胸腔里的麻木而没有及时给出反应,于是,就这么怔然与她对视。
“要去哪?”陆远菱问。
唐言蹊慢慢蹙了眉,“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我应该在哪?”
“陆远菱病危了你不知道?”唐言蹊道,“你不是她的主治医师?专程从国内赶过来给她治病的吗?”
陆远菱闻言倏地笑出声来,眼里的阴沉有增无减,“你真信我是为了给她治病才过来的?”
唐言蹊在明白过来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之前,已经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你什么意思?” 陆远菱摆弄着手上染了蔻丹的指甲,莞尔,活脱脱一个姿态雍容的贵妇,说出来的话却令人不寒而栗,“没什么意思,看来你觉得我有未卜先知的本事,还没上飞机就知道清时会替仰止挡枪受伤呢,呵
呵。”
她尾音上挑,像马蜂的刺,狠狠蛰着唐言蹊的心脏。
唐言蹊猛然醒过闷来——
从国内到伦敦的直线航程也要八九个小时!
按照时间来推算,陆远菱登上飞往英国的飞机,是在庄清时受伤之前!
那她怎么会是为了给庄清时治病而来!那时候根本就没人能预料到庄清时会中弹!
思及至此,她陡然觉得有几丝恐怖从心底泛出来,手脚也渐渐凉了下去,仍然故作镇定地问:“那你是为了什么而来?” “我为了什么而来,你不清楚吗?”陆远菱淡淡望着她,“唐言蹊,清时救了他的命,她才是仰止的福星,你算什么?你不在的那五年他顺风顺水,你回来才短短几个月,他的公司就转让给了别人,为你
三番五次的受伤,好几次性命都不保。我怎么能让你留在他身边?”
唐言蹊盯着陆远菱笑到几乎扭曲的脸,冷声道:“你是冲我来的?”
“正是!”
陆远菱说这话的时候,楼下有两个黑衣保镖应声而上。
一左一右制住了唐言蹊。
唐言蹊伸手护着肚子,是任何母亲在遇险时都会做的动作,“陆远菱,你疯了吗?我还怀着你弟弟的孩子!” “那又怎么样。”陆远菱怕她闹出太大动静被相思听见,打了个手势让保镖把她带回卧室里,漠然道,“我问过你在国内的医生了,你这一胎本来情况就不乐观,万一生出来的是个缺斤少两的痴儿,岂不
是让我陆家蒙羞?”
唐言蹊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瞳孔一缩,更大力气地挣扎起来,“你他妈脑子是不是进水了!陆远菱!你要是敢动老子的孩子,老子跟你拼命!” “你不过就是仗着仰止喜欢你罢了。”陆远菱关上了房门,把什么声音都隔绝在门外,冷冷看着女人愤怒的脸,“以前清时和你没得比,不过现在,她也算是争气,至少能把仰止从你身边拉开,是我没想
到的。你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保不住肚子里的孩子,你觉得仰止还会待见你?”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