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仰止倏尔攥紧了拳头,骨节“咯吱”一声响。
是,他知道。
五年前,他们什么都做过。
“你女人的滋味好得很。”墨岚好像根本不怕激怒他,又好像根本就是为了激怒他,“可惜这么好的女人,你配不上!”
一股浓烈的戾气碾过男人的神经,陆仰止抬起枪,理智淹没在滔滔怒意里,浑身的血管近乎爆裂,“墨岚,我会让你用你的下辈子和下下辈子都来后悔你今天的一言一行!”
“呵。”墨岚眼里挑衅的笑意更深,“我赌你今天开不下去这一枪。你最好今天杀了我,否则你的女人迟早是我的。”
他太清楚哪里是这个男人的痛脚。
因为是彼此的对手。
也因为,他们太像。
果然,说完这句话,就看到对面男人的五官线条仿佛被一股重力扭曲,青筋在他的额头上跳跃,张弛之间杀气凛冽,“墨岚!”
扣动扳机的声音和他暴怒的语气比起来,都显得没那么可怕了。
“住手。”
疲倦苍白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很小,却入了男人的耳。
怕他没听见,唐言蹊又重复了一遍:“住手。”
语毕,她人已经站到了二人中间。
男人眼尾一紧,生怕擦枪走火,及时按下枪口,凤眸里光芒深讳危险,“言言,你要护他?”
唐言蹊对上陆仰止的眼眸,淡若止水,“如果我说是呢。”
细软温和的眉目间,是丝毫不退让的冷。
最后一根理智的神经骤然崩断,陆仰止有一瞬间后悔自己没直接动手,还给了她说话的机会。
阴沉沉地盯着她的脸,眼前却不期然划过她被墨岚压在墙上亲吻、而她却没反抗的模样。
陆仰止只觉得心里的戾气压不住地往外涌,“言言,让开,我不想伤着你。”
女人盈盈一笑,“言外之意,如果我执意站在这里,你打算连我一起弄死?”
后方,墨岚沉声开口:“言,听他的,去一边呆着。我不喜欢我的女人挡在我前面。”
“我的女人”四个字无疑又在陆仰止仅剩不多的冷静上补了一刀。
现在的场面看起来确实很像他们两情相悦,而陆仰止是那个要棒打鸳鸯的恶霸。
男人望着她,缓慢地开口:“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你知道他犯了法,你知道他做的这些事情,迟早都会被处以极刑。”
这话没在唐言蹊的心上激起半点波澜,她还是那副不惊不怒的眉眼,“我知道,那又如何?”
“他的是非对错有刑法来衡量。陆仰止,扪心自问,你这一枪打下去,究竟是为了公道,还是为了你的私情?”
陆仰止扯了下唇角,眼神绞在她身上,“为了什么重要吗?言言,护着一个死刑犯,你对得起那些被他抓起来折磨杀害的受难者?”
“他们和我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对得起他们?”唐言蹊淡淡回望。
说不上缘由,陆仰止在她眼里看不到任何东西。
没有喜悲,没有情绪,只有冷漠,一望无际的冷漠。
曾经的她,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