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鲛纱凉如水,细细摩挲还会发现上面有着一些暗纹。
三娘走一步,云辞就在后面被牵着往前跟一步。
辰安趴在三娘后背上,伸长了手去够垂下的花枝。
花瓣柔软,被这么一碰也就簌簌掉下来一大堆,正好落在身后跟着的云辞身上。
身上的海水本就没有烘干,因此花瓣沾上了水贴在了身上和脸庞上。
辰安回头瞧见了这一幕,嘻嘻笑了一声。
三娘听到身后动静,转头看见了沾了满身花瓣、因自己停下脚步而呆立在原处的云辞,托着辰安屁股的手拍了拍,让自己儿子收拾自己闯下的祸。
湛蓝色的灵气在触及到自己靠近的步子后猛地往后缩了一下。
“你别动。”三娘垂眸看了一眼,明明被自己牵着还浪费灵气探路,但她没说什么,只是背着辰安走近些好拈掉那些花瓣,“小孩子好玩,这些花瓣除了有些灵气长得好看以外没有危险。”
辰安胖乎乎的手因拿花瓣的动作碰到了云辞微凉的脸庞,激得她眼睑微颤。
但没有动,只是微倾下腰,好让辰安够得着自己头。
花瓣被一一拿下,等待的期间三娘问道:“你和那几个人感情很好吗?值得你不顾危险来这里?”
云辞平时大多时候都由那双眼传达出心中情绪,如今闭上眼,脸上的表情冷淡,怎么瞧都是一个冷情的人。
“他们是我的同伴。”云辞答道,有落下的花瓣被风吹进她嘴里,说话间柔软的花瓣在舌尖辗转,泛开微苦的汁液,令她说话的动作顿了顿,“同伴有难,救他们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说来奇怪。
无垠海这方天地好似有什么规定,自己体内的灵气聚集到了某个界限后就会溢出,导致自己走了这么久还没有凝出足以支撑她使出除尘术的灵气。
当然这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一直用小部分灵气在探路。
可是随着桃花瓣在自己嘴间化开,云辞能够察觉到有股纯粹的灵气融进了自己的丹田,并加高了外泄的界限。
她本想问问三娘这桃树的事他们是否清楚,却突然听得三娘嗤笑一声。
语气不知为何带着讥讽:“可是你的表情让我感觉你并不在意他们。”
三娘紧紧盯着云辞那张脸。
毫无疑问这张脸长的足够漂亮,只是眉目并没有多余的表情,连带着说起他们是自己同伴时,脸上也是冷漠的。
“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花瓣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三娘后退了一步,“那人也是顶着这样的一副表情诓骗我们鲛族来到了无垠海。”
说完三娘恍然:“你是无情道?”
云辞皱眉。
“原来真是一个无情道。”
“既然是无情道,那么那几个人的死活和你有什么关系?”三娘语气不知为什么有些冷,“是因为你的情劫在他们当中?那几个男修外貌确实能入眼,你是怕自己的情劫死的太快不能让你亲手杀掉?”
听到这里云辞已经压下心中关于无垠海为何有奇怪桃树的疑惑,她唇角扯出一抹笑:“我确实修的是无情道。”
鲛纱从手中抽走,云辞立在原处,依旧紧闭双眼。
“但是你说的不对,我证道为何要靠外人?情劫这种东西,对于我来说,不过是证道的谎言,我的道不需要情来证明。”云辞微微偏头,手中捻诀施出除尘术,身上立马变得清爽,“他们是我的同伴,并肩作战的同伴。我来救他们,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无情道从来没有真正的含义,就连云辞一开始,也摸不清道义。
但她最近遇到的人都在告诉她,无情道应该断情绝爱才是真正的道,三千世界的辗转让她对所有的情不在乎,也忘却了该如何做一个合格的朋友。
在云中城之前她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憋着心思,去思考所有的事情,从来没有想过要别人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