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防线的这场危机,总算暂时过去。
还有很少一部分没有被引走的虫人,在刚出现时就被战士用消音枪或弩箭射杀掉。
聂烬在杀了虫王后,第一时间走到聂星落身边,目光担忧:“主人,你没事吧?”
他伸手准备扶聂星落起来。
聂星落声音淡淡:“我记得有人命令我不准动,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聂烬闻言,才想起之前自己的话,那时他心下着急,确实语气有些强硬。
主人不会生气了吧?
他心下忐忑:“没……阿烬不敢……不是,我……”
察觉自己脱口而出的阿烬二字,聂烬显得更加慌乱,有些语无伦次起来,生怕心中的某些隐秘被主人发现。
那段时光,对他来说是一生珍藏,但对主人来说或许不值一提。
聂星落也愣了下,阿烬,这个称呼有些耳熟,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久远的记忆里,她常左一声右一声的唤他阿烬,把那个小萝卜头使唤的团团转。
那年她十五多岁,领命去东南亚的缅国执行任务,要刺杀当地一个武装队头领。
到当地不久后,她救下了一个浑身是伤,骨瘦如柴,已经快断气的小男孩。
八岁的孩子,看着只有五六岁。
他身上瘦的只剩皮包骨,所以显得那颗脑袋特别大!看上去有些吓人。
就连路过的野狗,都不屑看上一眼。
想来,野狗肚里的油水都比他多。
那时他蜷缩成一团,躲在一个大垃圾桶的后面,大冬天里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长袖,看上去还是大人的衣服,明显的不合身。
她把他捡了回去,因为任务关系她在那边待了两三个月。
那个只剩骨头的小萝卜头也被她当宠物一样养着,从瘦骨伶仃养到有了些肉,看上去也变成了正常的可爱小孩。
这是她唯一养活的东西,让她颇有成就感!
后面,任务结束,她不告而别。
聂星落不知道自己的突然离开,对那时八岁的聂烬意味着什么。
他以为是他做错了事,所以姐姐才会不要他了,把他丢在这里。
自责之下,他反复回想自己哪里做错了,是多吃了一块面包,还是没有把房间打扫干净,又或者哪里做的不好惹了姐姐生气?
他陷入深深的痛苦自责中,每天守在她住过的屋里,等她回来。
等了几个月后,房租到期了,他被房东赶了出去,于是他就在房子的附近徘徊,继续等她。
幻想着她还会回来,递给他一颗糖。叫他阿烬,说她没有不要他!
他像一只被抛弃的流浪狗,守在被丢下的地方,惶然徘徊,不肯离去。
等一个个清晨日暮,朝霞黄昏。
直到有天,一个金发碧眼的中年男人出现,说可以带他去见她!
对她来说,他不过是她任务途中,因无聊找的一个乐子而已。
对他来说,她是将他带出沼泽黑暗,给他光和温暖的一生救赎。
烬,这个充满痛苦的名字,经她嘴中喊出后,变成了甜。
聂烬还记得,五六岁时的他依然没有名字,别人喊他喂,或者小垃圾,小杂种,小畜生。
他看别的小朋友都有名字,所以在忐忑很久之后,终于鼓足勇气,嗫喏的去央求那个女人,他的母亲,求她能不能给他个名字。
那个女人看着他,眼中都是怨毒与嘲讽。她让他走到跟前跪着,然后让他伸出双手。
她抽着烟,烟雾缭绕中,他有些看不清母亲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