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熬的鸡汤太难喝了?你这样很打消我积极性欸。”江甜揉着肚子,在电话里道。
“你还好?”陆允信道,“宋易修喝完了跑了一晚上厕所,现在人似乎挺虚脱。”
“怪不得,”江甜恍然,“我出锅尝了一口,刚刚也不舒服,幸好你没喝,要是你有什么我大概会愧疚死,要是你明天参加不了奥赛,估摸东郭用眼神就能把我秒掉……”
她把抹脖子的音模仿得绘声绘色。
陆允信失笑:“难道你不关心一下宋易修?”他忖,“毕竟是你的鸡汤让他快要崩溃。”
这下,电话对面沉默。
夜风呼呼,就在陆允信握紧栏杆、因为她的沉默生出些不知名的情绪时……
“感觉女孩子大半夜和男孩子打电话发短信关心什么的,好像不太好吧,如果他明天主动戳我,我就回,他不戳我,我就装傻吧……”
江甜说得为难,陆允信放平的唇角顺着她细软的音节悄然勾起,声线却是朝下压了些:“你给移动充了会员?”
“嗯?”
“你不用我说过的话怼我、不叽叽喳喳唠叨,不要稍微说你一点就哼哼的话,”陆允信温醇低缓地吐字,“你声音……很好听。”
江甜语文好,缩句缩掉前置条件,抓牢后面半句。
默半晌,她摁住随风翩跹的衣摆:“这好像是我最近第二次,怀疑是错觉。”
“第一次?”
“毛线给我说她有六块腹肌,我不信,结果她撩衣服让我摸,那触感,啧,”江甜回味,“肚子上有线条感觉真的很神奇,就大家构造都一样,为什么她就可以……”
“max”的名字陆允信在奥赛课间听很多人提起,他一眼认出是谁,然后,在男女通吃的“卧槽好苏”“真的帅”“甜,天呐被帅得合不拢腿”的各种跪声里,寡淡着神色说:“不认识。”
再想想开学第一天,她看施志妹妹、收都收不回来的眼神……
“江甜。”陆允信在电话里极为平静地叫她名字。
“嗯?”
“我也有。”
“……”
陆允信微笑:“八块。”
“……”
江甜消化好一会儿,把自己都脑补得面红耳赤,这才清嗓子,强撑平静:“八块又怎么了?反正我没摸过……”
陆允信嘴角刻薄的弧度越牵越大:“摸过不认账江甜你胆子很大——”
“一次自行车,一次电梯,情况紧急,我都没有好好感受啊!”江甜凭空起了丝背锅的委屈,嘟囔,“你有本事站着别动,正儿八经撩起来让我摸一次啊。”
“那你要先有本事下楼。”陆允信嗤一声。
………
十一点半,女寝黑漆漆。
安全出口的标志在暗色中闪着莹莹绿光。
“嘎吱”,一扇门开,两个穿拖鞋睡衣的女生挽胳膊下到一楼,“扣扣”轻敲最里面的门。
宿管大妈正在洗衣服,打开便见秦诗搀着江甜,江甜双手捂肚子,佝偻着腰吸冷气,尤其那小脸,白得哟……
“这是……”
“甜甜喝了冷东西来姨妈,痛到打滚,”秦诗心疼,“阿姨你看能不能让我们去医务室拿点药,看是肠胃炎在疼,还是姨妈疼……真的在冒冷汗。”
“快去,别耽搁,”宿管大妈就着湿漉漉的手把授权卡摸给秦诗,“回来给我放大门后面那个抽屉里,我明早开门方便,快去吧,瞧这可怜的。”
两个小姑娘千恩万谢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