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粗心大意那德行,那个蒋亚男也应该知道你钱放在哪——”
“不可能是亚男。”江甜有些不耐。
陆允信视若无睹:“还有一个叫什么,”他想不起来,给冯蔚然发了条短信,冯蔚然秒回,“杨紫婵——”
“我走得早,东西经常收不好,昨天在桌面忘个水杯,今天在凳子上忘件衣服,要不是紫婵姐姐每次顺手帮我收,我评分不知道要扣多少。”
“就是因为她帮你收东西,”陆允信平静道,“你不觉得她更有可能吗——”
“钱丢了就丢了,陆允信你不能因为紫婵姐姐话少、存在感低就张口胡说怀疑人啊!”
默了片刻。
“我张口胡说怀疑人?”陆允信冷笑着,看江甜。
江甜不服输地和他对望。
一秒,两秒,三秒。
陆允信转脸就走。
步伐宽阔,瞬间把江甜甩在原地。
低矮的行政楼打底,与晚天廓出城市黄昏。
江甜望着他走入远景,愣愣地有些回不了神。
一步,两步……
陆允信停下来,倒回来,重新站到江甜面前。
他从兜里摸出一个钢镚,扔进她卫衣帽子,然后,看也没看她地转身就走,鞋底踩着叶子“窸窸窣窣”。
混着风和虫鸣。
………
尽管丢了钱,尽管天快黑,尽管一个人。
江甜还是一脸淡定地走到校门口,目光掠过还在摆摊的章鱼小丸子,没停留,然后用陆允信给的一块钱上了公交车。
不少同学成群结伴嬉笑说明星说八卦,她目无焦距地欣赏华灯初上。
回家,江外公江外婆留了热饭热菜。
“翅中外焦里嫩,外婆不教物理可以去米其林做总厨”“外公煲的番茄排骨汤也好好喝,豆芽很提味,是明阿姨煲了送过来的啊,也很好喝”“我有吃很少吗,不可能,真的好吃,可能没怎么饿吧,嗯嗯,明天还炒这个小白菜”……
甜笑着夸了好大一堆,江甜回卧室,关门,扔书包时不小心踢到床角,痛感从脚小指扩开,她吸口冷气,蓦地红了眼眶。
拨通陆允信,哽咽着:“人家丢了钱本来就很委屈了,只是想你安慰一下我,谁要你给我分析原因啊!谁要你怀疑我室友啊!如果是你丢了钱我随口就说冯蔚然和沈传你能高兴吗!”
对方沉默。
她抽噎着:“我本来很会说话的啊,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你面前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她吸鼻子,“我不是说你那个的意思,更不是想让你不开心,可我就是没说对嘛,路那么远,天那么黑,可你为什么要把我一个人扔在路上嘛,比丢钱更难受……”
江甜越想越委屈:“我明明就说了自己害怕一个人走,害怕一楼宁教授养的那条小红獒,它总是板着脸凶我,和你一样,你们怎么都这么坏……”
“江甜,”对方叹了一口气,无奈,“你不想承认但也必须承认,你钱不见了是既定事实,既然不是自己掉的又找不到,那有人偷钱也是既定事实,知人知面不知心,”陆允信耐着性子,“你要知道很多人并不是你看到的那么美好,有时候你至亲至信的人都可能背弃你,遑论室友,室友只是——”
江甜直接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