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月淡漠与他对视,本是短暂的视线相接,但在某一瞬间,沈明月似乎从这人冰凉的眼中,看见了些许瘆人笑意。
黑袍人将两手相交在桌上,在昏黄的灯光下,黑袍人桌上的手细长分明,骨节清透,即便站得稍远,也能清晰地看见每根手指的弯曲角度。
对方开口,发出低沉嘶哑的嗓音:“客人请坐吧。”
沈明月立马就听出,对方用的不是自己本音,既然对方不坦然,她也没必要真诚。
于是沈明月咽了咽喉咙,把声带夹粗一点,发出东北老爷们的声音:“好嘞兄dei。”
给旁边李不白吓一跳。
李不白:“姐你鬼上身啊?”
沈明月没有理他,自顾自去到桌前坐下,她请手,让对面开箱:“看看货吧。”
黑袍人则是问她:“不知这位小姐买枪是要去做什么呢?”
沈明月抬了抬眼,语气警告:“你们这行好像最忌讳的就是乱听乱问。”
黑袍人将箱子打开,露出里面放好的三把武器,他解释说:“虽然我们是卖东西的,但也有仇家,我们也不想自己做的手枪打自己人。”
沈明月拿出一把开始检查起结构与质量,她说:“这你就放心,我们要杀的人,跟你们没什么关系。”
黑袍人撑着手,双眸紧紧打量着沈明月口罩下那双寒凉的眼,他观察片刻,忽然说:“看你的模样,应该是个年轻的富家小姐,为什么会愿意趟浑水呢?”
李不白闻言看向浑身包裹严实的沈明月,他上下打量一圈:“不是哥,你从哪儿看出来的?”
小灰鸟一抹脸:“骨架呀蠢货。”
只可惜李不白听不见。
沈明月拉开第一把手枪的保险,用其对准黑袍人额头,说:“你的话好像很多。”
黑袍人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神色丝毫没有流露出慌乱,甚至还有功夫调戏:“年轻漂亮的女人,到底为了什么而甘愿放弃荣华富贵,只身入局纠缠万千呢?”
沈明月慢慢将枪抵在黑袍人额头,下一刻,她的声音变成了娇俏妩媚的女人声调:“为了心爱的男人,如何呢?”
沈明月本是玩笑一句,但面前的黑袍人却不知为何一愣。
两秒后,他低头笑了笑,说:“原来感情真的会让女人变愚蠢。”
很蠢吗?好像是的,确实蠢,只不过感情这件事,跟沈明月没有关系,她为的是另一人。
一个儿时为了自己存活,而擅自牺牲的一人。
确认枪支无误,沈明月关上保险,把枪放到旁边,开始检查起下一把。
而黑袍人继续望着她,似乎对沈明月兴趣很浓,他说:“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是个很特别的女人。”
唧唧痒就拿拖鞋拍两下。
沈明月头也不抬,只夸奖一句:“你是我见过所有交接人当中,话最多的一个。”
黑袍人表示:“你不是也有问有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