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殿下,奴才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正当我目送着萧锐的背影渐行渐远的时刻,俯首于地的马侍却忽而同我道了一句,他既然有想要开口的意思,那么即使是不好听的话语也是要听的。我点了点头,算是允了他话语的权利。
“其实,我觉得七殿下您待人更真诚些。即便二皇子恩赐了这些猎物予了奴才,奴才却仍然无法从他的眼神中捕捉道真心一词的写照。”
马侍放下了握了一手的猎物,言语耿直的同我分析道。虽说宫人的口舌真假难辨,但眼神却是不会将人欺瞒的,从他的眼神中我读到的不是讨好,不是奉承,而是一个凭心而论。
“好,知道了,你的话我受之有愧,但能确定的是,我尽量不会失了这份待人的诚,也断不会向萧锐这厮那般德行陋怯。”我表明了立场,却是以着他人的模样躯壳,只求他日各位其位之时,那人也能不违了这一承诺。
“七殿下真乃豪气凛然之人,他日用的着奴才之时,你只需一句话,一声号令,奴才定然万死不辞!”马侍忽而提高了声调豪言道,着实让我的心头受了不少的震撼。
他的坚毅让我诧异,而他的决心更是让我难以招架。我看向他,厉色凝眉道:“你这话妄不能过早定断,我若并非值得追附之人,你岂不是寻错了主?这天下,如今仍是萧帝的,你,也只能归属于他的麾下。方才的话我听到倒是无碍,但若是众人口舌相传,你定会落个私结权贵的罪责相加。”
我长篇大论的道了一番,其实也是存着些许不自信的意味。我生怕萧生夏会无预兆的变,更怕的则是,会因为他的改变而连累了这一小侍。我只能将其推开,将其为之效力的决意再三推辞确定着。
“七殿下,你毋需多言了,莫不是您嫌弃奴才,觉得奴才蠢笨,不配为您效犬马之力?”
我刚想着摆首否决,他便紧接其后的接话道:“若殿下勉强的瞧得起奴才,且不要在这般拒绝奴才的顺应了。天下虽说是陛下的,可陛下也总有退位让贤的时刻,等到那时殿下若有所需,定要允了奴才一丝机会效力!”他说的慷慨激昂,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壮志豪心,我见着说在多都无用,便索性的闭了口舌。
“殿下?殿下?”他未得了我的应允,不禁显得有稍许迫切,我犹豫了片刻,以作敷衍的应和着。
“得勒,奴才在此谢过殿下。”他连连向着我瞌首,见着他施行如此大礼可真是让我心中忧感不太好受。这古代人的行举真是矫情的慌,男儿膝下有黄金,这头哪里是随随便便的便磕的?
我瞅着他似乎也没有起身的意思,便主动落马扶起了他。而这一举动不施于手倒还好,这一施以援手,竟让他的反应更为激昂了。他忽而拉跩住了我的手,便是一阵感激涕零的哭嚎。
“大老爷们的,咱能硬气点吗?瞧你这样的爱哭,以后还怎样为我效力啊,难不成是要充当为一小哭包驰骋疆场?”我玩味的说着,同安慰兄弟般的慰藉着他。
“咳咳,我们该回去了。”不觉间,本体悄然赶至,她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淡然,可瞧着我的眼神倒是可爱的紧。“嗯,回去。”说罢,我便扒开了扣着我的手腕哭的死去活来的马侍,这家伙若是活在孟姜女那时代,估计长城倒了也就没她什么事了。
“殿下,你可要记得今日允诺了奴才的事儿~”待着我牵引着马儿,备着将其领入马厩时,那马侍还不忘着嚎了一嗓子。还好天色只是渐晚,并非半夜三更,不然我还不得吓个魂飞魄散的说~
“知道了,我答应了,我记着了,以后有肉时定会备着你的一份羹的!”我语气不耐,一边向前走着,一面应答着他的话语。而我俩的这番没头没尾的对话,似乎也是将本体的注意力吸引了几分。
她动作敏捷的落了马,同我并肩的携马而归。路上,她抿了抿唇,终还是难抑好奇了问询了声。“你同那小侍究是承诺了些什么,怎么见着他就像方收了恩宠的妾侍一般。”本体难得说起有趣的话语,却是开起了我的玩笑,我哭笑不得,却只能闭口不言。
我们将马儿重新归置于马槽中,随后便伴着渐渐暗沉的霞光,向着猎宫之居的方向去往。途中,我思绪漂流的想了许多,大多却都可归置为胡思乱想。譬如,今日驰骋胯下的马儿,譬如我们临别时的伤情旧景。
你比说这马儿啊~似乎也是通着些许灵气的,经过这不多不少的几个时辰下来,他们竟有些不愿屈就于槽中。心有所向的马儿通常都是怀着一颗不羁的心,既然是心,又怎能停止跳动呢?
它们所向往的,并非久困槽中,温饱无忧的稳当生活。它们的心永恒的激荡于辽阔的草原,宽广的林野间,如此不羁的马儿,是否同着人类的理想一般,注定要飞驰的高远。
我扬起了笑容,回首望了望马厩的地处,马儿的形态已然模糊,可它那傲然的身姿,奔驰的雄态,却依旧成了我记忆中一永难忘怀的回忆。
告别了马儿同那小哭包马侍后段我们的行程却仍在继续,下一站,猎宫!我迈起了阔步,做了个出发的手势便要前行,而这一寻常的举动,却好似触发了本体的开怀。她嘤嘤的笑着,倒想是个天真的孩童。我问她笑由,她也不答,只是面色微红的强忍着笑意。我讨了个没趣,便鼓了鼓嘴,一往无前的前行着。
“呼~总算是回来了,我要睡个好觉,备战明日!”我走入了屋内,将房门大开的喧扬道。本体紧随其后的入了屋,她举止轻缓的合上了门扉,一脸温柔的瞅着仰躺于硬塌上的我。
本来,我是可以厚颜无耻的闭眼睡觉的,可无奈现在这是副男儿身,还是应该怜香惜玉一番的。我坐起了身,向着她招了招手,她先是愣愣的摇了摇头,随后径自的坐在了桌旁的椅凳上。
见着她如此举动,我倒是有些看不明白了,下榻多走了几步,恰巧达到了她的身旁。
“你这是啥意思,今晚不准备睡觉了么?”我歪了歪头,满肚子的困惑之意。“不了,半个灵魂本就不得安睡的,你呢同我一样,约莫也是睡意具无的。”她的嘴角依旧泛着淡淡的微笑,而从她口中字字吐露的话语,却是让我几近崩溃之况的。不得睡眠?这是多么严残的一种酷刑呃
“你确定吗?我们真的是不得睡觉的吗?可是为什么我觉得我的眼皮重重的,下一秒好似就能安眠一般?”我心存侥幸,还是巴望着能同她的口中得到一个不一样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