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她头顶惨笑,“谁要你做我娘?”
干!狗崽子长大了真难对付,骂也不行,打也不行。
“阿凉……”头顶上,安今宵喉间仿佛被东西哽住,沉沉道:“小时候,我想你了,就看天上的月亮,可是后来……,我的月亮没了……”
“你死后,我每天晚上,都在黑暗里睁着眼,却什么都做不了。”
“再后来,我只好爬到高处等你,我知道,终有一天,月亮一定会重新升起,我那坏脾气的阿凉,一定会回来……”
“你看,我活到了现在,终于等到了我的月亮。”
“现在,你就算把我杀了,也是死而无憾了。”
楚微凉头大:你放屁!当初一个八岁的娃子,哪儿来的一往情深?
正想骂,身上忽然一松,安今宵放开了她。
距离两人十步开外,悄无声息立着一尊玉树白衣,绡纱遮目的神。
温疏白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将方才伽蓝王的苦情告白听了个干干净净。
平日里微翘的唇角,此刻不悦地压着。
他不高兴了。
楚微凉虽莫名觉得,这下可能不好哄了。
头顶上,安今宵张着手臂等她离开,一脸的委屈情深早已变成得意坏笑。
“师姐还不去找你的新师父,舍不得我?”
他果然浑身都是戏,活了一千年,也还是当初那个恶劣可恶的狗崽子,非但没有半点长进,而且,比过去更讨厌!
楚微凉觉得今天还是太过心慈手软。
“小狗崽子,我们来日方长。”
于是,“嗤”地一声,将他肋下的匕首拔出来,之后,极快地速度,又捅了回去,直末手柄。
血,淅淅沥沥淌下。
“唔……!”安今宵弯了弯腰,这次,是真的知道疼了。
楚微凉放开刀,用他肩头的王袍擦了擦手上的血,再转身时,温疏白已经背影漠然离开了。
她赶紧去追,“师尊,等等我啊,师尊尊,师父父,祖宗宗……!!!”
安今宵看着两人身影一前一后在拐角花荫里消失,才痛苦地蹲下,坐在满地殷红颓败的石榴花中,浪丧咬了咬唇,拔出肋下的小匕首,带着血淋淋的手,在眼前反复翻看。
早晚有一天,孤要把这颗天上的坏月亮摘下来,揣在怀里,谁都不给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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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微院里,温疏白生气了,生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