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督主,请不要带走这个吃里扒外的卖国贼!”朱婉清指着站在李夏身边的张氏,缓缓说道。
“你说什么?”李夏陡然变色,越发将张氏护在身后,“她怎么会是卖国贼?”
“她怎么不是?”朱婉清冷笑一声,举起手掌拍了拍。
两个婆子抬着一个雕花箱笼走了过来,放到当地。
朱婉清走过去,弯腰打开箱笼,对朱友琮和冯嘉靖道:“朱大丞相、冯国公,你们请看。今日我朱婉清大义灭亲,状告张樱雅窃取西昌国机密,送给东临国!”
“她吃里扒外,通敌叛国,其罪当诛!”
“胡说!她不过是你夫婿的小妾,你是妒妇!容不下她,才罗织罪名,用堂而皇之的手段铲除异己!”李夏反唇相讥,指着张氏跟朱婉清辩驳。
“看看她身上,还有你命人用鞭子抽打她的伤痕!”
朱婉清呵呵一笑,莞尔道:“李督主,先不说你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就算我是容不下她,她也是我家的小妾,你这是做什么?要带她私奔不成?私奔可是要浸猪笼的!”
张氏在李夏背后难以置信的看着朱婉清,完全不敢相信这个女人的心机……
逼到这份上,已经让她是走投无路了。
如果她承认自己是上官家的小妾,那这时候众目睽睽之下和李夏牵手,并且要跟他走,那真是要被浸猪笼了!
这是逼她跟上官家撇清关系吧?如果她不承认呢?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张氏便冷笑一声,道:“我是你们上官家的小妾?你是有我的卖身契,还是有二房奶奶的婚书?朱婉清,我告诉你,我根本就不是西昌国人!你不能用西昌国的律法惩处我!”
朱婉清点点头,“你不承认是小妾,那就对了!我家没有你这样通敌叛国,会连累我们家株连九族之人!”
自从朱婉清回归,张氏的名字就从上官家的族谱上去掉了。因为她没有生儿子,所以也没有以小妾的身份上族谱。
这几个月来,她其实已经跟上官家毫无关系,根本就算不上正经的二房,就连上官家的仆从下人都算不上!
张氏想明白这一点,突然气得浑身发抖。
朱婉清看她的眼神,分明就是在看一个被人睡了白睡、毫无名份的娼妓!
“就算你不是西昌国人,你在西昌国窃取国之机密,照样是死罪。谁说不是西昌国人,就不能用西昌国律法惩处?”
冯嘉靖冷笑,“你在我国犯案,我就拿得你!来人!拿下!”
冯嘉靖一挥手,数十个官兵一拥而上,要将张氏绑了起来。
李夏大喝一声:“住手!”
他看了看张氏,咬了咬牙,心一横,道:“她是我的人!是我东临锦衣卫的人!你们要抓她,问问我东临禁军同不同意!”
李夏承认张氏是东临锦衣卫的人,那就是东临的奸细,在一定程度上,还是可以商议的。
但是他想承认,有人不想。
“呵呵呵呵,她是东临人,那我是哪里人?”
这时候,从朱婉清后面的大轿里,又走下来一个穿着牡丹红宫装的贵妇女子,正是皇后杨玉韵。
她扶着宫女的手,仪态万方地走到李夏和张氏面前。
细细看着他俩,转身对朱婉清道:“朱夫人,本宫可以告诉你,这个女子,根本不是东临人。她是你们西昌国人,我们东临的军士性命宝贵,不会为了这种人枉送性命。”
皇后杨玉韵,正是朱婉清特意请来的……
朱婉清摊了摊手,道:“皇后娘娘明鉴,其实我也不知道她是哪里人,不过……”
她指了指地上的雕花箱笼,“这个箱笼里有她全部身份证明。冯大人,这就要靠您和刑部来判定她到底是哪里人了。”
张氏和李夏面面相觑,心里都是一惊。
真没有想到,当初他们为了将身份造的逼真,打通苏州城那边的官员,给张氏造了全套的身份文件,没想到如今作茧自缚,成了张氏不是东临的铁证了!
李夏目光不善地盯着皇后杨玉韵,面色一分分淡了下去。
杨玉韵回过头,一点都不忌惮,反而微扬了下颌,毫不畏惧地道:“李督主,你不能公私不分,为了救你姘头的性命,就用我们东临锦衣卫当幌子。你同意,你问过我皇兄同意吗?”
李夏不能当着西昌国人的面,对杨玉韵无礼,只好垂了头,慢慢放开张氏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