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滢滢他们还在回京的船上的时候,京城的张氏就接到传信,说朱婉清确实没有醒过来,看样子跟死人没有差别,她才松了一口气。
她已经跟东临那边通过气,大人那边也很震惊,说过一阵子,要亲自来西昌国看一看,让她不要轻举妄动。
……
西昌国的钦差官船不紧不慢在长江上走着。
这一次回京,不像来的时候,只有一艘孤零零的船,而是多了好几艘西昌国的战船相随。
西昌国的战船大部分都在苏州城,因此他们从苏州城回来的时候,冯嘉靖借故调了几艘船,陪同他们回京城。
有了前一次在长江上遇袭的经历,这一次无论是陛下,还是朱大丞相,都允许他从苏州城调战船护送。
这一天已到黄昏时分,上官滢滢从用做小厨房的舱室出来,手上拎着一个食盒,里面有她给朱婉清和上官景辰顿炖的梅花鹿茸鸡汤,顺便还有一盅给冯嘉靖。
朱婉清在船上一直是昏睡状态,不过还能吃点儿流食。
十来天时间,每天都是上官滢滢精心用方子食补和药补,很快养了起来,已经不再是没有醒过来的时候那样面黄肌瘦、骨瘦如柴的样子了。
朱嬷嬷从上官滢滢手里接过朱婉清的炖盅,喜滋滋地道:“夫人最近恢复得好多了,你看衣衫的腰又要放宽几寸了。”
上官滢滢将另一个炖盅也放了下来,笑道:“那是自然,以前娘是缺乏食膳,太瘦了,那衣裳的腰是又收过的,如今慢慢放成原来的尺寸就好了。”
上官景辰这些天也吃得红光满面,个头又窜了一窜,有上官滢滢肩膀高了。
他一直坐在朱婉清床边给她念书,念佛经,还给她打扇,擦汗,和朱嬷嬷一起照顾朱婉清。
上官滢滢打开炖盅,倒了汤在碗里,招呼上官景辰过来吃,又道:“明天应该就到京城码头了,你的东西记得让丫鬟们归置好,别到时又找不到了。这可不是咱们家的船,可以等找不到了再回来取,这可是官船。”
上官景辰点头说好,“我吃完就让小桃去收拾。”
上官滢滢便拎着第三个炖盅去敲冯嘉靖的门。
冯嘉靖在隔壁的舱室看卷宗,听见敲门声,知道也是吃晚饭的时候了,微微一笑,放下笔,懒洋洋地道:“进来。”
上官滢滢推门进去,笑着将炖盅给他摆好了,拿出碗筷和汤勺给他舀了进去,“冯大人,过来吃吧。”
冯嘉靖走过去坐下,“劳驾了。”又道:“朱夫人的情形怎样了?”
“好多了。”上官滢滢想到马上就要到京城,高兴之余还有些紧张,“冯大人,你说,如果我想给我娘另外弄所宅子住进去,会不会好一点儿?”
她对张氏不放心。
这个女人可是有功夫的,她不想自己的娘亲刚刚有所好转,就被这女人给下黑手给害了……
冯嘉靖没有看她,自己低头吃了一勺汤,摇头道:“尽出馊主意!你去问问你娘答不答应。”忍不住又严肃道:“不住回上官府,那你娘就变成外室了。”
“可是……和那些虚名儿比起来。我更想娘好好地活着。”上官滢滢咬了咬唇,琢磨着要不要把张氏有功夫的事说与冯嘉靖听。
“没有那些虚名儿,你觉得你娘能活得好?”冯嘉靖放下汤勺。目光在她面上打了个转,“再说,你还是不相信你娘的能耐?”
“不是不信,只是……”上官滢滢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张氏,“只是娘现在身子不好,家里的那些人谁知道会怎么嚼舌根,我不想让娘听见心里糟心。”
“如果你这么想,就应该想法子去把你家里那些嚼舌根的人收拾了,而不是自己躲起来。”冯嘉靖的声音很是低沉,带着轻责,却是在给她出主意,想法子。
“我?”上官滢滢怔了怔,继而醒悟过来。
对哦,为什么要她和娘躲出去?!明明是对方鸠占鹊巢,现在应该是要她们腾出位置了!
“冯大人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上官滢滢忙给冯嘉靖又舀了一碗汤,“您多吃点儿!”
“我吃得还不多?最近衣衫的腰都紧了。”冯嘉慢条斯理地道。
他拿着卷宗转过身,突然“嘶——啦——”他的外衣袍腰身竟然裂开了。
上官滢滢瞪大眼睛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