滢滢便直直地往下摔了下去,这一摔,她的酒醒了大半。
坐在地上揉着自己被摔痛的后脑勺,滢滢疑惑地抬头,“我怎么从椅子上摔下来了?”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她怎么都记不清了好像在喝酒,她也没喝几杯啊,居然醉成这样。
冯嘉靖没有看她,起身走到雅间的槅扇窗边,看了看外面的天空。
天上的乌云已经散去,春雷也消失了踪影。
他淡淡地道:“你喝醉了,就从椅子上掉下来了。”
“是吗?”滢滢扶着椅子站了起来,“咦?我的腰怎么这么酸?”
一坐下来,她才发现自己的腰跟被人掰过一样,简直要酸得直不起来了。
“腰酸?”冯嘉靖回眸瞅了她一眼,“你才多大,哪里有腰?”
“我怎么没有腰?”滢滢皱了皱眉头,她很注意自己的身材,低头看了看,“这不是腰?”
“上下一般粗,哪里看得见?”冯嘉靖摇摇头,想起刚才未能得逞,心中微有不悦,说出的话也很打击人。
滢滢的脸一下子红了,当了真,忙问道:“我真的很胖不行,以后得多练两个时辰。”
冯嘉靖背着手,从窗边踱回来,坐到滢滢对面,又要给她斟酒,一边问道:“你刚才说你最想见的人是义兄,你义兄是谁?怎么没有听你娘提过?”
滢滢全身一下子僵硬了,她觉得呼吸都快停止了,怔了半天,才咯咯笑道:“你听错了,什么师傅?厨房里做菜的大师傅?冯国公,咱们去把这酒楼里做菜的大师傅请来看看。”
冯嘉靖没有说话,默默地看了她一会儿,转头再看桌上的菜,就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两人一时沉默下来。
不过滢滢觉得这样的沉默太不舒服了,她开始没话找话:“三哥,后天我及笄,你会不会来我家啊?”
“我发现,你心里一有鬼,就喜欢叫我三哥。说吧,你这次又是怎么了?”冯嘉靖往后靠了靠,好整以暇地看着滢滢。
他虽然比她大六岁,可也不过才是二十一岁的年轻人,但是神情持重,举止端肃,上位者的威严展现得淋漓尽致。
每每这时,滢滢就有个奇怪的感觉,觉得冯嘉靖好像不是才刚当上国公不久的年轻人,而是已经在这个位置上很久了。
“我哪有?”滢滢瞪大眼睛,眼里春水潼潼,像是会说话一样,有种欲语还休的缠绵。
冯嘉靖微微笑道:“有话快说,我还有事。”
“我就是想问问,五哥会不会去参加我的及笄礼?毕竟没有几个女子有这样的福气,能让自己的未婚夫去参加自己的及笄礼。”滢滢轻言细语地说道,唇边带着一股狡黠的笑意。
明知她只是在转移话题,冯嘉靖竟然还是被她的甜言蜜语给打动了,“你想我去,我就去。”
“我当然想了,给你们冯家也送过帖子,但是我娘说,你也许不会来。因为你大嫂、二嫂都说要来,再说及笄礼本来是女人家的事……”滢滢一直盯着谢东篱细看,发现几天不见,他好像又生得更好了。
那双深不见底的双眸只要定定地看着你,真是让你的心都能化了。
滢滢不由自主别开头,脸上飞起两片红晕。
这两片红晕真正取悦了冯嘉靖。
他刚才的不悦情绪马上一扫而空,声音也温柔下来:“嗯,我会去的。及笄礼,你家里都准备好了吗?”
“好了。”滢滢得到他的保证,十分高兴,忙点头给他掰着指头数:“正宾请的是我外祖母,托盘的有司是我大伯母,赞者是我表妹宸灵,都是我家的至亲。”
“你倒是肥水不落外人田。”冯嘉靖笑了笑,转而叮嘱她,“这几天,你不要到处乱跑了。”顿了顿,又道:“宝王府最近晦气得很,你要小心。”
滢滢知道冯嘉靖说的是宝王府的下药事件,不由揉了揉太阳穴,道:“真的跟我娘没关系,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就要往我们头上按。”
“这有什么不明白的。”冯嘉靖不以为然,“他们为了不用去南疆做质子,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听冯嘉靖这话,他好像也认为这些案子是宝王府贼喊捉贼。
滢滢眼前一亮,心中对冯嘉靖又亲近了几分,自己就拉了锦凳往冯嘉靖身边凑近了些,笑道:“三哥,你这话说得真是好听,我就喜欢听你这样说话。”
特别是声音,冯嘉靖的声音真好听,滢滢在心里默默地加了一句。
两辈子加起来,她也没有听过比冯嘉靖更好听的男子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