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滢滢咬了咬唇,倔强地摇摇头,“没有,我没有什么话要说,娘是为我好。”
朱婉清看了她一会儿,感觉到自己手掌下上官滢滢的肩膀瘦削得很,不由心疼地道:“滢滢,你的伤势怎样了?最近瘦了这么多,是不是伤势有了反复?你不要讳疾忌医,要不,娘找个女大夫来给你瞧瞧?”
她以为是上官滢滢不好意思让男大夫看她胸口的鞭伤。
上官滢滢还是摇了摇头,默默将胸口的衣襟解开,给朱婉清看:“娘,您看,真的好多了,我没事。就是最近,可能有点苦……吃得不顺口,所以瘦了些。”
朱婉清仔细看她胸口处的鞭伤,确实好了一些了。已经开始结痂,只是黑黑红红的伤处衬着白皙细腻的肌肤显得很是吓人。
“还疼吗?”朱婉清更加心疼了,又恼道:“张樱雅那个贱人!我迟早会收拾她!”
上官滢滢掩上衣襟,愕然笑道:“娘,您不是已经废了她的功夫,又抽了她一顿吗?还要怎么收拾?”
朱婉清眼底闪过一丝狠辣,沉声道:“抽一顿鞭子就算收拾她?你也太小看你娘亲了。——真的要收拾她,这只是个开始。你别管了,好好养伤。等定了亲就开始备嫁。”
上官滢滢点点头,默然半晌,道:“娘,您也莫要太恨她,其实她能兴风作浪,还不是因为……”
还不是因为上官建成。
如果没有上官建成,张樱雅这个家里什么都不是,她们伸伸手指头都能捻死她。
朱婉清也知道上官滢滢说得是谁。
不过她不想上官滢滢知道太多,免得生出对亲生父亲不孝的心思。
不管怎样,上官建成是上官滢滢和上官景辰的亲生父亲,他们俩作为子嗣,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对上官建成太过不敬,授人以柄的。
“我都知道。”朱婉清按住她的手,“你别操心了。这个家,以前是你撑着的,现在娘回来,你就把这幅担子,放心给娘担着吧。”
上官滢滢闭了闭眼,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微笑,偎到朱婉清怀里,轻轻吁出一口气。
朱婉清走后,上官滢滢就去浴房洗漱睡下了。
她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以为义兄不会再来了。
所以在夜深人静,她又一次被那熟悉的笛声唤醒的时候,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一直不肯睁开眼睛。
那箫声一直在她耳边回旋,她忍不住将被子拉了上来,盖住自己的头。
这样箫声确实小了一些了,后来甚至都听不见了。
上官滢滢在被子里松了一口气,暗忖自己这是怎么了?
耳朵出毛病了吗?
她怎么会想义兄想到这种地步?
就在她暗自嘀咕的时候,头顶蒙着的被子突然被人唰地一下又拉开了!
上官滢滢吓了一大跳,条件反射般将手伸到枕头底下,想把自己的银光软剑抽出来!
但是一睁开眼,她看见的确实是义兄那熟悉的黑色金丝面具,在黑暗中依然看得清清楚楚。
义兄背着窗子,站在她床前,一手撂开帐帘,一手拎着她蒙在脑袋上的被子,透过窗子里的月光,能看见他清晰的剪影,高大挺拔。
上官滢滢愕然半晌。
她本来是应该生气的,也一直想着等义兄再出现了,她一定要发发小脾气,不然义兄以后要是再说都不说一声就消失了,她可怎么活?!
可是当她真的再一次看见义兄的时候,这些小心思顿时抛到九霄云外,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义兄!”上官滢滢只惊喜地叫了一声,从床上一跃而起,纵身入怀,抱住义兄的脖颈,又哭又笑:“义兄!义兄!您跑哪儿去了?我以为您生我气,再也不会来了!义兄,您别忘了,您答应过我!以后一定不会无声无息地突然离开我!”
她这是第一次在义兄面前,紧张地提到自己的心思。
义兄的心里也是波澜起伏,那股失而复得、从狂悲到狂喜、从地狱到天堂的感觉比上官滢滢一点都不会少,只会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