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朱夫人,那您觉得,怎样的求娶,才是有诚意的。”冯嘉靖没有正面回答朱婉清的疑问,而是将问题抛了回去。
你说我没有诚意,那你说,什么才叫有诚意。
这样一问,朱婉清倒真的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她总不能大咧咧地说,她就想找一个真心对滢滢好,将她什么都放在第一位,又有本事的男人。
因为好不好,不是放在嘴里说的,而是要看对方怎么做。
如今这个时候,她怎么可能有那么多功夫,去看对方怎么做。
冯嘉靖见朱婉清再次迟疑了,心里松了一口气,笑容款款地道:“朱夫人,这么说吧,我想求娶上官大小姐,真的是出于真心,而且想要负责。您不必对这个词耿耿于怀。在我看来,有担待,肯负责的男人,才是最最可靠的。我跟上官大小姐并不熟,如果这会子我说是心悦上官大小姐,心悦到非她不娶的地步,您会信吗?”
“当然不信。”朱婉清断然摇头。
“那就是了。”冯嘉靖赞赏地点点头,“您要是信了,那就是在质疑您女儿的人品和闺誉。再说我跟上官大小姐并不熟悉,对她哪里来的刻骨铭心的深情呢?这不是胡扯吗?我再不济,也不会用这种话来糊弄您。”
“所以你的求娶,就是为了负责任。”朱婉清感慨说道,眼珠一转,又道:“我可不可以这样想,若是以后,你又碰到同样迫不得已的情形,你也会想着要负责任吗?”
“当然不会。”冯嘉靖马上否认。
“嗯,为什么?”朱婉清的脸上不由露出笑意,暗道这冯嘉靖刚才说的话,恐怕有些不尽不实。
冯嘉靖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他脑子转得快,马上道:“这就是我为什么要来求娶上官大小姐的原因。”
“哦?愿闻其详。”朱婉清眸光一闪,端起茶盏啜了一口,从茶杯沿上抬眸,饶有兴味地看着冯嘉靖,心中已经对他越来越期许。
冯嘉靖清了清嗓子,眼睛往东稍间门口扫了一眼,不出意外地看见了从门帘下露出一双白梅色绣花鞋的鞋尖,和那鞋尖上绣着鹅黄色的小花。
他收回目光,斩钉截铁说道:“我仔细想过,我好像只对上官大小姐有这种想负责的心思。如果这种事发生在别的姑娘身上,对我来说,看了也是白看,是绝对不会以身相许的。”
噗!
朱婉清刚含的一口茶一下子喷了出来。
他个大男人要以身相许?说反了吧这是!
先前还口口声声对滢滢不熟,只是想负责……
自己差一点都被他蒙过去了。
都说得这样了,还敢说跟滢滢不熟,只是想负责?!
啧啧啧啧,果然不愧是自己的爹朱大丞相最赞许的年轻副相,瞧这口是心非的劲儿,果然西昌国后继有人,她不用为西昌国的朝堂担心了……
朱婉清忙用帕子擦了擦嘴,飞快地瞥了冯嘉靖一眼。
冯嘉靖正襟危坐,眼珠都没有转动一下,像是没有看见朱婉清的失态。
上官滢滢在帘子外听见冯嘉靖的话,只觉得如同五雷轰顶一般,头发都劈得根根焦直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一向很鄙夷她的冯大人,居然会来亲自求娶她?!
这一瞬间,她想到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个义兄变脸的梦,忍不住打个寒战。
她一定是在做梦,又在做梦……
上官滢滢拒绝相信这个事实,她慢慢转身,离开了东稍间的门帘。
如游魂般飘回自己的卧房躺下了,却再也睡不着了,两眼醒得目光炯炯,愣愣地盯着帐顶出神。
冯嘉靖虽然端直地坐在椅子上,但是眼角的余光却半分也没有离开东稍间的门帘。
看着那双白梅黄的绣花鞋渐渐远离,他的心里升起一股淡淡的失落。
朱婉清仔细想了一想,冯嘉靖的条件确实不错,但是……能扛得过东临锦衣卫督主李夏?
为了找到东临大皇子的下落,李夏一定会盯着上官滢滢。
因为她是他唯一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