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婉清却没有给她,只是将上官飘香叫过来,扶着她的肩膀,对王欣茹笑道:“永兴侯夫人,您这样喜欢飘香,甚至为了她,不惜跟我们大小姐退婚。而她又跟司徒世子过从甚密,连人家的裤子都上了心,我不知道以后她还能不能嫁得出去。既然如此,您不如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就娶她做儿媳妇吧!——来人!把飘香的庚帖拿过来,给永兴侯送去!
“夫人,您说真的?!”张氏站在旁边,听得目瞪口呆。
“张姨娘,今儿是你女儿大好的日子。蒙永兴侯夫人青眼,她想娶飘香做儿媳妇,我也觉得妥当。因此今日当着大家伙儿的面,跟永兴侯府解除滢滢跟司徒世子的婚约,改由飘香顶上。”
朱婉清冷冷看着王欣茹说道,“永兴侯夫人,这岂不是求仁得仁,皆大欢喜吗?您一定是不会拒绝的吧?”
谁都看得出来,她是一脸怒气。
王欣茹慢慢站了起来,皱了皱眉头,知道上了朱婉清的恶当,只得强作镇定,推辞道:“婚姻大事,怎么能这样儿戏?”
“儿戏?您也知道是儿戏?我好好的女儿,从生下来就跟令郎定亲,刚才您却是说解除婚约,就解除婚约!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比您刚才做的事更儿戏的!我们大小姐既然入不了您的眼,为何一定要嫁到您家去受挫磨?而您刚才把飘香夸成一朵花,恨不得是她做您的儿媳妇。如今我说把飘香给您做儿媳妇,您怎么又不愿意了?难不成刚才您说的话,都是假的?!”
朱婉清步步紧逼,不肯给王欣茹留丝毫余地。
王欣茹本来以为朱婉清怒而退婚,肯定是会跟他们永兴侯府划清界限,两不干系了——
结果居然还要把上官飘香再塞给她!
上官飘香……怎么可能?那是什么东西?!怎么能给上官滢滢比……
上官滢滢好歹是大丞相的嫡亲外孙女。
上官飘香呢?不过穷寡妇带来的拖油瓶,改了名而已,还想到侯府登堂入室?
王欣茹紧紧抿了唇,露出鼻子两边两条深深的鱼尾纹。
其实她内心深处,还是很想给司徒炀倾聘了上官飘香做妻子的。
小杂种只配小贱人,明明是天造地设的良缘……
但是她也知道,她不能做得太明显,也不能做得太过份。
当初自作主张地给司徒炀倾定下上官滢滢,她还是捏了一把汗的。
不管怎么说,上官滢滢到底有个大丞相的嫡亲外祖父,而且那时候朱婉清还没死,上官家虽然是不入流的小商家,但因为有了高门出身的亲娘,这桩婚事也不算特别离谱,所以她敢拍板定亲。
她的夫君永兴侯司徒集盛虽然不满意,但并没有强烈反对,最后还是默许了这桩亲事。
可是现在如果马上给司徒炀倾定下上官飘香这个穷寡妇带来的拖油瓶,别说司徒集盛会劈了她,就连司徒炀倾都会跟她反目……
而她,绝对不能让司徒炀倾跟她离心,因为那样只会便宜了杨玉韵那个不守妇道的荡妇!
所以司徒炀倾的婚事,她一定要捏在手里,徐徐图之……
“这个啊,和大小姐退亲我可以做主。但是和二小姐定亲,我一个人确实做不了主。”
“当初已经错了一次。让我们侯爷很不高兴了。这一次万万不可,万万不可!——我得回去跟我们侯爷商议。”王欣茹曼声说道,看也不看张氏。
张氏心里一紧,咬着下唇,看了朱婉清一眼。
朱婉清笑轻轻推了王欣茹的肩膀一把,道:“司徒夫人啊司徒夫人,您当初要跟我们滢滢定亲的时候。那个果断,那个迅速,根本不容永兴侯反对!如今怎么又胆儿小了,说自己不能做主?您别说话言不由衷。给个实话吧。您到底是喜欢飘香呢,还是不喜欢?”
王欣茹扯着嘴角“呵呵”两声,敷衍道:“喜欢,我当然喜欢飘香了,飘香是个好姑娘。”
刚才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夸飘香比滢滢好,怎么可能马上就自己打自己的嘴呢?!
“喜欢?那就好办了,喜欢她,就把她娶回去!不愿意把她娶回去,那就是不喜欢她!——您不是那种当面一套,背面一套,两面三刀、低三下四的贱人吧?那多伤您和善仁德的名声啊?您说是吗?”朱婉清字字句句扣着朱婉清爱名声的毛病,不许她说那些似是而非的话。
王欣茹被朱婉清挤兑得汗都要冒出来了,张口结舌拧着帕子,支支吾吾半天才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我错了一次,不能再错第二次,我得回了侯爷才能定夺。”咬紧牙关,不肯再轻易许婚。
朱婉清微微一笑,回身对朱嬷嬷道:“把司徒世子的庚帖给张姨娘,还有永兴侯府的三书六礼,也给张姨娘送去收起来。”说着看了朱嬷嬷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