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府里,朱婉清刚回去不久,就听见婆子回报,说永兴侯夫人给二小姐送了礼盒过来。
这种从外面送进来给内院女眷的东西,肯定是要报给当家主母知晓,然后由当家主母登记入册之后,再送到女眷房里。
如果不经过这一道手续,就是私相授受。
朱婉清从回来之后,一直在养病,最近才好些了,可以起来当家理事。
听了婆子回报,她看了朱嬷嬷一眼,“怎么回事?”
王欣茹专门给上官飘香送礼,肯定是有原因的。
朱嬷嬷想了一下,道:“应该是给二小姐的回礼。”说着,就把上官飘香这两个月给永兴侯夫人做鞋和抹额的事说了出来。
“哦?那是谁给她送出去的?”朱婉清端起茶盏润了润唇,她不认为朱嬷嬷会主动帮她送出去。
朱嬷嬷附到她耳边,低声道:“……是老爷。”
上官建成出面,让外院的管事把上官飘香的东西送给了永兴侯夫人。
朱婉清听了,只觉得一阵胸闷。
这就什么事儿啊!
帮着别人的女儿讨好自己亲生女儿的未来婆母,还要不要脸?!
朱婉清气得将手上的茶盏咣当一声扔到地上,恼道:“怎么不早告诉我?!”
朱嬷嬷窒了窒,不敢说是上官滢滢让她别说的,忙跪了下来,道:“是奴婢的错。”
“嬷嬷快起来!不关您的事!”上官滢滢听见了这屋里的动静,忙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进来,对朱嬷嬷使眼色,让她赶快出去。
朱嬷嬷不敢动,看了朱婉清一眼。
朱婉清便知道这件事是滢滢的手笔,只好点点头,让朱嬷嬷出去了。
朱嬷嬷出去的时候,将屋里的丫鬟也带走了,在门口的滴水檐下站着。
上官滢滢便圈起小拳头,给朱婉清捶背,笑着道:“娘,您消消气,消消气。”
如果连这都气,那知道了她爹做的别的事,还不气晕了?
上官滢滢可不想千辛万苦才活过来的娘亲,就被这种破事儿给耽误了。
“消气?你跟我说说,怎么消气?”朱婉清握住她的手,不让她继续捶下去,“你说吧,飘香给永兴侯夫人做鞋,你爹还给人家送过去了,现在人家连回礼都送来了,你说,这叫什么事儿?”
朱婉清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喃喃地道:“一个二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上官滢滢站起来,走到朱婉清身后,两根指头按上她的头,开始给她轻轻按摩,一边道:“娘,你真别生飘香和爹的气。飘香做鞋是一回事,别人愿意收,是另一回事,您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
这样一说,朱婉清也回过味来。
是啊,按理说,上官飘香跟永兴侯府没有任何关系,王欣茹根本就不应该收她做的鞋。
结果她不仅收了,而且还不止收了一次,并且送了贵重的回礼,表示她很满意……
这就有些意思了。
上官滢滢可没有给王欣茹做过任何针线活。
当然,她的针线活儿不好,也是一个原因。
给冯嘉靖改的那两条裤子,至今还在她房里的针线柜子里放着,还没有改完。
“嗯,娘也知道这个理儿,但是很多事情,你不起头,那些事情也许就不会发生,所以追根究底,还是起头的人最可恶。”
朱婉清眯了眯眼,转而吩咐道:“把那些东西给永兴侯夫人送回去,就说。无功不受禄,我这个当家主母没有给给她单送礼,不知道她是不是还礼还错了?”
按西昌国的礼节,女眷给女眷送礼,是要通过家里主持中馈的主母。
男人给男人送礼,那只要通过男主人和外院管事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