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婉清却只冷笑,闭了闭眼,抚着胸口,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过了许久,她才眯了眼道:“滢滢,娘这次既然活着回来了,就不会再让你们姐弟受这样的委屈。那季家算什么东西?也敢来打我儿子的主意!毁掉一个季大鲁就算了事了?!”
“娘,您身子刚好,还是不要太过激动了。您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好好调养,等身子好了,咱们在一起收拾那些奸贼!”上官滢滢端起床边小桌上的鸡汤,一勺一勺喂给朱婉清吃。
朱婉清心里既难受,又失望。
她本来以为,就算自己不在了,有自己的娘家,特别是自己的爹朱大丞相在,自己的一双儿女肯定不会有事的。
如今才知道,她爹并没有真正护着她的一双儿女,心里不是不失望的。
她大口大口喝着汤,就算吃不下了,也强迫自己往下咽。她要赶快好起来。她有很多事要做。
吃完鸡汤,上官滢滢亲手服侍朱婉清漱口,又拿了衣裳过来给她换上。
换好衣裳,上官滢滢附着朱婉清慢慢往外走,想去院子里溜一圈。
她们才刚从里屋出来来,便看见外堂上朱嬷嬷和另外一个婆子满脸不安地站在那里。
上官滢滢知道朱嬷嬷是去张氏那里取对牌的,看这样子,是没有取来了。
“张姨娘怎么说?”朱婉清淡然问道。
朱嬷嬷摇摇头,上前说道:“夫人。张姨娘说对牌不知搁在哪里,说等找到了再送过来,然后老爷就把我们赶出来了。”
张氏这么大架子,原来是自以为拿捏了上官建成……
朱婉清扶着上官滢滢往外走,一点都不放心上,道:“既然如此,那些对牌就作废算了。传我的话,内院上下都用新对牌,旧对牌一律不作数,在今天必须都给我收上来销毁。”
这一招釜底抽薪,彻底断了张氏掌权的路。
上官滢滢忙道:“跟商院的赵大掌柜说一声,就说内院要用新对牌,让他马上新弄一批进来。”
上官家是商家,这些东西也都有存货。
赵大掌柜听说是朱夫人要新对牌,立刻找了一套五十六个南湘木赤金饰的对牌出来,亲自送到内院缘雅堂。
上官滢滢和朱婉清在院子里溜圈儿,见赵大掌柜亲自来了,朱婉清颔首致意:“赵大掌柜有劳了。”
“夫人怎么跟小人客气上了?小人不敢当!实在不敢当!”赵大掌柜忙向朱婉清躬身行礼。
他恭恭敬敬把那对牌奉了上去,又道:“您的吩咐已经传下去了,少顷内院的管事婆子都会来缘雅堂回话,您看您什么时候有空,见一见她们吧。”
朱婉清伸手拿了一个对牌在手里细看,点头道:“确实是上好的,有劳赵大掌柜。”又谢了一番,才目送赵大掌柜而去。
上官滢滢感慨道:“娘,赵大掌柜对您真是很敬重呢。”
“他管着上官家的生意,能做到他这样就不错了。”朱婉清淡淡地道,将对牌放回匣子里,对捧着匣子的朱嬷嬷道:“等下她们来了,嬷嬷帮着分派一下,滢滢在旁帮忙盯着就行了,我身子还弱,要养一养。”
她暂时不打算见那些管事婆子,可想而知,现在这些管事婆子,都是张氏的人。
她肯定是要都换下来的。
只是这批人关系到张氏的来历,朱婉清也不想放她们走。
在院子里溜了一会儿,朱婉清独去屋里歇息。
管事婆子们果然很快就到了,惴惴不安地问上官滢滢:“大小姐,到底怎么回事?好好儿的,怎么要换对牌?”
“以前那些对牌旧了,自然换新的,主子做事,什么时候要跟你们解释?”上官滢滢好笑,又道:“你们是上官家的下人,我们要清查卖身契,你们等会回去,跟张姨娘说一声,让她把你们的卖身契交过来。”
这些管事婆子心里一紧,互相看了看,点头下去了。
她们一下去,果然马上就去张氏的院子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