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走了一大圈,发现前面根本就没有看到上官滢滢的身影,剑影停了下来,自言自语地道:“这家伙跑哪儿去了?大人说她不认路,不会现在就走丢了吧?”
说着挠了挠头,看看前面,又看看后面,拿不定主意是继续往前追,还是回头找人来寻上官滢滢。
上官滢滢面上一红,暗道冯嘉靖怎会知道自己不认路的毛病?连义兄都未必知道的好不好。
她从树上飘然而下,蹑手蹑脚绕到剑影背后,突然在他耳边“呼啊——”地叫了一声,然后很快跑开,站到柳树下促狭地笑。
剑影被一阵诡异的声音唬得双手抱头立刻蹲在地上,大叫:“看不见听不见!看不见听不见!”还以为自己撞鬼着了!
上官滢滢忍不住咯咯笑出声,道:“就这胆子,还想吓唬人!”
剑影听见是上官滢滢的声音,大为尴尬,从地上站起来,握着拳头恼道:“人吓人,吓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上官滢滢撇了撇嘴,没好意思提醒剑影,他刚才不也想吓唬她来着?
不过看在冯嘉靖份上,上官滢滢决定自己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放过剑影这一次,她凑过头,低声道:“药铺在哪里,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你知道?”剑影心里窝着一团火,抱着胳膊不甩她。
“你不知道?你是怎么当差的。”上官滢滢背着手,绕着剑影走了几圈,“你们家大人病成这样,你也不想着要去买药?反而要我一个外人跑前跑后操心,你好意思吗你?”
剑影被她说得耷拉下头,闷了一会儿,道:“我又不知道药方,怎么买药?”
“你不知道药方?”上官滢滢瞪着他,“你们大人这也不是第一次生病了吧?以前怎么治好的?你别跟我说不知道!”
“知道也不告诉你!”剑影反唇相讥,“走,去药铺,你不是懂药吗?”
“去就去!你带路!”上官滢滢趁机说道,跟在剑影后头走。
剑影白天从官衙那边过来的时候,在路上看见这边有一个叫三九堂的药铺,便带着上官滢滢直接去了那里。
两人拍着门叫开药铺,上官滢滢叽里咕噜说了药方,很快抓了药出来。
剑影笑着道:“想不到这铺子的门开得还挺快。”
他都还没来得及把钦差大人的名头搬出来,那门就打开了。
“这有什么,既然是做药铺生意,肯定要预备着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有买药的。”上官滢滢不以为然地说道。
“哦?为什么?”剑影不解,“晚上还不睡觉了?”
“你这么笨,大人怎么挑了你做小厮?”上官滢滢忍不住白他一眼,“你见过有人能挑时辰生病吗?半夜生起病来的人多得是,比如你家大人!”
“这样……明白了。”剑影连连点头,一点都不生气。
上官滢滢倒不好意思了,语气缓和了许多,一边走,一边问:“剑影,我记得临走的时候,你们家大夫人在给大人相看,是吧?”
剑影欢快地笑了,得意洋洋点着手指头给她数:“是啊!你不知道,我们大夫人要给大人说亲的话一放出去,官媒简直把我们冯家的门槛都要踏断了!从相爷的孙女,到尚书的女儿,又或是侍郎的妹子,甚至宫里面的贵人,都有意思啊!”
“这么厉害!”上官滢滢倒是皱起眉头,暗忖如果冯嘉靖的病不得好,他怎么娶妻生子啊?!
一时暗暗发誓,要从现在开始给冯嘉靖配制药方,最好能让他断根……
两人回到费家的祥云阁,天边刚刚露出鱼肚白。
“大人,我们买药回来了。”剑影先走进冯嘉靖住的里屋卧房。
冯嘉靖平躺在紫檀木嵌螺钿的千工拔步床里一动不动,脸上一片潮红。
“大人!您的病加重了?!”剑影将药包扔给上官滢滢,吓得扑了过去,冲到床边,伸手就要去探冯嘉靖的额间。
啪!
上官滢滢忙跟上来,眼疾手快,将他的手打了回来,恼道:“大人病着呢!——别乱碰!”
她可是记得冯嘉靖说过,他现在谁都不能碰,一碰那怪病就更严重了!
剑影被上官滢滢一记重手拍得手背几乎肿了起来,捂着手搓了搓,愤怒地道:“你发什么疯?我看看大人的病是不是更严重了!”
“你又不是郎中,看什么看?”上官滢滢嘴硬,接着就想到冯嘉靖如果不能让别人碰,那郎中怎么办?郎中来了,可是要诊脉的……
两人在冯嘉靖床边一通争吵,倒是吵醒了冯嘉靖。
他抬手揉了揉额头,抬眼看见回来了,上官滢滢暗暗松了一口气,声音嘶哑地道:“剑影,去给我煎药。”
“大人!”剑影委屈地叫了一声,“您没事吧?”
“没事,快去煎药。”冯嘉靖额头上的青筋若隐若现,显示他在极度忍耐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