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中了毒,卿明也没有别的出路,只得扶着脑袋坐起来和老乞丐商议:“还有十多天,那你们应该先解决解决我的头痛!否则我没表现出中毒症状,倒是先被头痛折磨死了!”
老乞丐似老顽童一般,支着下巴:“你头痛,是因你吸入了鸳鸯迷香。”
“鸳鸯迷香?”卿明这才知道那诡异香味的来源,“这不是一种催情药吗?”
“噫?你小小年纪倒知道这个?”老乞丐纳罕。
卿明道:“褚逢春在王府侍奉多年,我日夜与他相伴,多少知道些药理。这里面的成分,我猜出来一两样。况且,这个名字真不算是高级,谁听了都知道。”
老乞丐笑道:“你是个极其聪明的人。鸳鸯迷香是有催情的作用,但若是混入一点别的成分,就会让人觉得头昏脑涨。但你放心,这药对你不会有害,且症状会逐日减轻。我只是为了让你不那么聪明。”
不知在监牢中度过了多久,每日在头痛中醒来,又在头痛中睡去,那叮叮当当的铃铛声音,宛如咒语一般控制着李卿明。李卿明被头痛折磨得痛不欲生,两只眼睛如裂开的地缝一般钻出红色的岩浆。
和老乞丐待的时间长了,卿明也认命,到现在他都不知老乞丐叫什么,只得请教:“老先生,进来这些日子,倒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老乞丐正在磨墨,听见他问,便说:“你叫我防风先生吧。我幼时多风疾,防风是我最爱的药材。”
——那大和尚还让自己多听,可这老乞丐不仅话不多,连真姓名都不肯透露。
老乞丐磨好了墨,递过笔来说:“你大概与你大哥相约了见面的时间,若是如时未到,你大哥必然也担心。现在,你写封信给他吧,报个平安。”
“你——”卿明无力地支撑着身体,无可奈何,“报平安?我这个样子,怎么报平安?我在哪里,为什么不去见他,我难道要实话实说么?”
防风先生并不理会:“这我不管。你只要告诉李嘉世你没事,不要让他动用孟远川的力量。你先写,写了给他们看,他们点头后才可发出去。”
“他们?”李卿明一下子警觉起来。这地牢看似只有防风先生,但也许“他们”一直在监控着这个牢房的一举一动。
李三迫不得已,只得去写信。缓舒纸,饱蘸墨,只写了四个字“兄展信安”,就停下了。
他不知怎么写。
写得太明白,信铁定送不出去。可写得太晦涩,大哥读不懂。
正在为难,防风先生却指着信上四个字,嘴碎道:“你的字,太柔。大老爷的字,应该写硬朗些。”
李三反驳:“你懂字?你瞧我这字的骨架,再瞧我的笔锋,这么锋利,这还叫柔?”
防风先生道:“没说不锋利。可惜你的骨架有些软。”
“哼。”李三觉得这老头疯得有趣,当下把笔递过去,道:“你来写,你写两笔我看看!”
防风先生也不推辞,就地写下“防风”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