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到门口,烟花便停了,天空恢复沉郁的黑,只有空气里弥漫的火药味,证明了曾经的灿烂。
赵呈徽愣了愣,笑骂一句:“小骗子。”
但等他再看过去,房顶已经没有了商容洲的身影,起初他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但在叫了商容洲几声还是没有反应后,赵呈徽爬上去,四处找着仍然不见踪影,只有在刚才商容洲坐过的地方留下一张字条。
上面写着:【我走了,勿念。】
赵呈徽手中的东西掉落在地,他慌忙找来伺候商容洲的宫人们,但没有一个知道商容洲去了哪里。
惊恐,担忧,愤怒,生气……各种乱七八糟的情绪一起涌上心头,赵呈徽想消化都消化不了。
为今最重要的还是找到商容洲。
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坐在房顶上消失了。
不仅她消失了,就连她身边的秋霜也跟着一起消失了。
赵呈徽看着头顶的烟花,第一次无比的觉得烟花声极其的刺耳难听。
赵呈徽一连派出去几十号人出去寻找商容洲,不仅是在城中仔细搜查,就连城外他都派了人手去寻找。
“说,长公主去哪里了?”赵呈徽坐着,他冷声问道鸵鸟似的站在他面前的男人。
“我,我不知道啊……”男人哆哆嗦嗦的回应着赵呈徽的话。这长公主失踪了,他怎么会知道长公主去了哪里,他说是长公主的驸马,但实际上他跟长公主一共就见了两面。
“长公主,提到过你。”赵呈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发神经,他手下一波接着一波的派出去去找商容洲,但是却没有一个回复说找到了长公主殿下的踪迹。这就让赵呈徽很不爽了,虽然他还没有登基称帝,但他与商容洲之间的关系已经是人尽皆知,再说前段日子的那场浩大的婚典,更是让全天下人都在传颂。
“啊这……”前驸马很是无语,这长公主殿下怎么好端端提起他,难道他的命就不是命了吗:“将军,这件事一定是有误会的,你听我解释,长公主殿下一定是要有原因的,这原因……”
赵呈徽却是蛮不讲理的截断了驸马的话:“若是你的解释不能让我赞同,你就去死吧。”
经历的太多,又或许是近墨者黑,赵呈徽如今说话也没有了之前做“赵公子”时的温文尔雅,倒是和商容洲的说话调调差不多了。
“我……或许长公主殿下是有什么事情没有完成,但是她又不想让将军知道的呢。”驸马小声的说着:“长公主殿下和将军夫妻伉俪情深,说不准,说不准长公主殿下是为将军扫除障碍去了,又或许是将军有什么地方做的让公主不满意,公主这才和将军怄气……”
赵呈徽听着驸马的话,他不是没有想过这一方面。
若说是扫除障碍,他现在距登基不过就是他愿不愿意的事情,哪怕他说他要明日登基,他明日就一定能登上那个高高在上的皇位,哪里还有什么障碍呢。
再说,若说是扫清障碍,又哪里能需要她去扫除。
但若是惹她生气不满……赵呈徽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自己有什么地方惹到了商容洲。
赵呈徽问道眼前一脸惊恐的驸马:“你怕我杀你?”
“没,没有……”驸马不敢去看赵呈徽的目光,他只知道自己真是倒霉,原本他以为能和长公主殿下成亲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情,哪怕他嫁到公主府后也许会被公主打骂,也许会被公主无视……
但他从没想过自己竟然会处在这种境地之下。
成亲当日,遭逢叛乱,长公主殿下被掳。
后来,因为他和长公主殿下拜堂,他又被反叛之人囚在地牢。
再后来,公主嫁给反叛之人,公主失踪还要来找他的麻烦。他上辈子到底是做了多少的恶事,这辈子竟然连着惹到这一对颠公颠婆。
驸马心累,想着自己的命真苦。
两个人,一站一坐,坐着的一直上下打量着站着的,站着的却是一直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面。
无声的僵持了许久,最终坐着的赵呈徽终于开口道:“你去吧。”
听到这简单的三个字,驸马像是如释重负,他心里松了一口气,对着赵呈徽行了个礼,便急匆匆的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赵呈徽一个人,房间里的檀木香一阵一阵的飘进赵呈徽的鼻间,他闭着眼睛思索了许久,最后还是叫进来一个副将:“走,去金城。”
……
商容洲早有预料,在看烟花的前几天,她就想好了。
那天晚上趁着赵呈徽下去的空隙,带着秋霜,按照原定好的路线逃走了。
她知道自己逃走赵呈徽一定会大肆的寻找,她是清晨跟着夜来香的车出城去的。
“殿下,我们现在要去哪里?”主仆二人走在小路上,秋霜肩膀上拐着一个包袱,她看向同样普通打扮的商容洲。
逃出来时走的急切,光线又暗,现在商容洲看着脸上还抹着黑灰的秋霜,她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