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芳儿笑道:“瞧你这样儿,你要真是无处可去,要不……你暂时和我去绿缇芳帮忙吧?”
谢琪安迟疑了一下:“我……对咖啡厅的事情一窍不通,去了顶多给你抹抹桌子。”
谢琪安并不习惯叫谢芳儿姐或者姐姐什么的,叫芳儿又显得有些不妥,所以在称呼上忽然含糊其辞起來。
谢芳儿仰着面大笑起來,倒很是有谢家豪的作风,不过不去抚掌罢了:“哈哈哈,叫你去咖啡厅抹桌子是太有些委屈了。”
听谢芳儿这么一说,谢琪安不禁有些默然,下意识的摇摇头,正在思索着该如何去回答,朱颜追着萘萘跑上來:“萘萘,慢点,会摔跤的---芳儿,琪安,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萘萘扑到谢琪安腿上:“姐姐小姨,你和我们一起去看外婆吧,我不要小姑和奶奶去。”
谢芳儿“噌”坐直身子,做出一副凶恶的样子骂道:“哈?小白眼狼,怎么地就不叫我和奶奶去?看不出啊,小小年纪你就忘恩负义喜新厌旧啊?”
朱颜不禁掩嘴而笑:“都是你们谢家的优良基因啊,我可得声明一下,不是我教的,也不也是她外婆教的。”
谢琪安忍不住也笑了,蹲下身子把萘萘揽在怀里逗她道:“为什么不要小姑和奶奶去?小姑和奶奶可是最疼爱你的人哦。”
萘萘稚声稚气的说道:“小姑和奶奶见着外婆就告我的状,外婆就不喜欢萘萘了,也板起脸教训我,小姑和奶奶见不着外婆,外婆就会给我买好多好多礼物。”
谢芳儿顿时仰面重新倒在沙滩椅上,大叫道:“哎呦,拜托,小谢小姐,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啊,还礼物?你看看你的礼物,走到哪里买到哪里,快够开个玩具城了,再说了,你要是乖乖的,谁耐烦败坏你的光辉美好的形象啊?”
谢家豪端着一杯加了冰的洋果酒悠然的走上阳台:“谁的美好光辉形象被败坏了?”
萘萘立刻抛下谢琪安,跑到谢家豪面前:“爹哋我要喝。”
朱颜立刻皱眉道:“现在就开始弄这么冷的东西,你自己胃不好不知道吗?萘萘,你也不能喝,会闹肚子的。”
谢家豪已经把手里的加冰果酒送到萘萘口边,一副坏爸爸的模样窃笑道:“好,给你尝一口,你知道不,你琪安小姨就是用酒量吓倒我的。”
谢琪安已经直起身,不好意思的说道:“大哥不要笑话我了,我那天真是迫不得已……其实我们家乡有很多女的,要么不喝酒,要是喝起酒來,个个都可以做陪酒员。”
朱颜看着谢家豪宠溺萘萘,心里有些不高兴又无可奈何,特别是谢琪安的话让她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去接口。
“个个都可以做陪酒员?
这种话听在朱颜耳朵里更像是一种卑贱粗俗的炫耀。
不得不说,朱颜虽然不怎么势利矫恃,但是她的出身决定她从小到大所接触的人都沒有什么平民阶级的,接受谢琪安这样一个來历不明莫名其妙的过路人,确实只是她为了迁就婆婆一家的兴致。
在她的心里,其实并沒有什么觉得需要去感激谢琪安的地方,萘萘古灵精怪,离家出走也非止一次,从前在西安闹过,现在在云都接着闹,警署都有备案,哪次不是平平安安的回來的?
她觉得婆婆一家也是这样想的。
至于谢家豪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她还有些搞不清楚,但是她相信婆婆和小姑子不过是吃饱了撑的,沒事找点事情做罢了。
那就是滥施富人家太太小姐的同情心。
婆婆非要认谢琪安做干女儿,在朱颜心里,觉得就和婆婆忽然碰见一个比较顺眼比较喜欢的小动物,顺手牵了來做宠物一般。
至于小姑子,不过是为了哄她亲妈高兴,瞎起哄而已,她才不相信精明犀利的谢芳儿会这么博爱。
他们谢家的老太太有的是同情心和多余的饭食,不在乎施舍给任何一个过路人,自己何必去做一个沒大度的媳妇,去和这样一个盲流似的女子一般见识?
谢琪安是不知道这位富家少奶奶的心思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无心的一句实在话顿时已经在朱颜心里赚足了鄙视。
这大概就是某种阶级上的生活观念上的语言无法沟通。
谢琪安只是想谦逊一下自己并不是酒量最好的。
朱颜想,原來你们那里的女人只配做卑贱的陪酒员?
谢芳儿一听谢琪安竟然说出这样的话,立刻知道不妙,丫丫的,这丫头也忒胸大无脑了,为人实在是好的,你也太实在的过來吧?
这种话听在他们兄妹耳朵了其实也沒有什么,听在自己嫂子朱颜耳朵里恐怕就不那么好消化了。
果然,她看见朱颜脸上的笑有些僵僵的,谢琪安却是满脸无知者无所谓的傻大姐模样,赶紧从沙滩椅上坐起來打岔道:“哥,你來的正好,我们明天就要各忙各的了,琪安的情况我们也知道了,你倒是管还是不管啊?”
谢家豪把手里的酒杯从恋恋不舍的萘萘嘴巴边拿开,一副大包其揽大家兄的模样:“管,怎么不管?别说是我谢家豪老娘认下的干女儿,就是我谢家豪认识的一个好朋友,也不能随便的就叫人欺负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