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上一世,我身死的那一场戏,谋划得极为浩荡,不仅故意选了份人世间极恶的邪修名单,将其一网打尽,犯下了很深的杀孽。
还将江湖上五花八门的各色门派里,一些个心术不正之辈,也屠戮了个干净,甚至还故意留下姓名和地址,就等着他们凑上前来,一起声讨我了。
我最终的身死之地,是在他们女娲族的老巢——昆仑之中。
他们隐世多年,一直以仙人自居,傲慢得根本不愿插手凡间之事,更是认为,被当作九天玄女献舍回人世间的我,绝不可能死于这些凡夫俗子之手。
这些人就算一块儿上,当然杀不死当年的我了。
可我一心求死,早就布下杀阵推波助澜,又在杀阵之下,藏匿了最后一丝生机,以我这缜密的布局,又有谁能拦我?
所以在这群自命清高的不凡之辈,在意识到我好像真的打不过,真要被弄死,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出手相助的时候,我已经快人一步,在他们面前魂飞魄散,死得不能再死了。
后来啊,我的最后一缕残魂,在我先前布好的杀阵之下,一路溜到了地底,找到了唯一的生路,重新聚魂重生成了一条平平无奇地小蛇。
这就是为什么之后的我,会在昆仑之中修出人形,遇见沈知言的开始。
其实那时的我,在昆仑中得到无情诀,又好似重走了一遍,曾经那条被人安排过的道路,确实是有些冥冥之中被命运安排好了的意思,并不算是又掉进了女娲族事先为我安排好的人生里。
我在遇见许梦白,甚至是后来以为自己终于准备好了,去往宋洛乡打算迎接雷罚,尝试着重塑神身之前的所有过往,都没有女娲一族的插手。
他们虽然有怀疑过,我是不是假死,有没有给自己留下后路,奈何虽然也在昆仑,却无心关注人间之事,压根儿就没注意到我这一边,自然没找着我轮回了的证据。
直到我去宋洛乡,碰了那块他们用来血祭献舍的祭坛,我才从暗处将自己暴露在了台前。
我没有渡过雷劫,自然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好在转世轮回这么个机制还是帮了我一个大忙,我在他们出现之前的过往,实在太过颠沛流离,又没有目的性的,被准提尊者和天上那位一路追杀,属实不像是拥有了前世记忆的样子。
所以,在他们找到我的那么一天,我只是装作失忆的模样,便轻而易举的取得了他们的信任,甚至……
甚至还和他们谈到了不少帮扶我的条件,让他们替我挡下了不少准提尊者这伙人的追杀。
他们一度傻傻的以为,转世之后,在无意间修炼了无情诀,总是惯性失忆的我,虽然总爱四处“惹祸”,甚至还时不时的玩上一个消失。
但是我演得实在是太真了,真到每次失忆,连自己都忘的一干二净,把自己都骗了过去,又怎么可能会引起他们的怀疑呢?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对我越加放心,我也在一次次的失败,站起中努力尝试。
直到某一个风平浪静的夜里。
被封印在魔域的魔族,不知想出了个什么策略,竟对结界发起了一次巨大的猛攻!
这个猛攻,彻底惊动了整片山谷,偌大的昆仑更是因此为止一震,方圆几里的生灵,好似被什么东西狠狠地震碎了一样,只剩下一片死寂。
就连一直隐居在结界周围的那些女娲一族的后人们,也因此受到了极大的重创,只得一边使用上古禁术,想办法压制着即将再次松动的缺口,为我的重塑神格争取最后的时间,一边苟延残喘的,被拖在了昆仑深山之中,再无任何心思,也伸不出手来,干预任何与我有关的事情。
我算是因此得到了一个天大的喘息机会,奈何又被准提尊者的人偷袭,加之修炼无情诀操之过急,有些基础没有打稳,一不小心走火入魔,被打回原型的一身是血掉进了一个深山里面。
许梦白也恰逢身上的诅咒再次发作,无法偏离哀牢山半寸,为了暂时的保命,不得不再次回到山中压制诅咒,因此错过了与我的会合。
我彻底的失了一身功力,忘了所有记忆,变成了一只彻头彻尾,连妖都算不上的,最为普普通通的一条小蛇,正好被陆行遇捡走,成了他把玩在手里的“小宠物”。
没了修为,被打回原型,如同一张白纸的我,在陆行遇的眼里实在有些可爱。
他一点一滴的教会我如何修炼,几乎是将我按照他的喜好,重新塑造了另一个我出来。
恰逢准提尊者那群人没找着我,女娲一族的人又顾不上我,没有恢复记忆,与他一同生活在一座孤岛中的日子,算是我这漫长的几世轮回里,过得最没有阴霾,无忧无虑,最快乐的时光了。
只是这样的时光实在太过短暂。
短暂到好像上天都见不得我过得太好,总要在我圆满的人生里,给我搬来几座山,阻碍我平淡的生活。
是的。
虽然陆行遇教会我的修炼法门,和无情诀一点关系也没有,可是随着修为上涨,我的脑海中总是不时的,会蹦出一些好像是属于我的,又好像不属于我的,那些从前的记忆。
对于这些记忆,我感到相当陌生,甚至还傻乎乎的,将这些怪异之处,全都说给了陆行遇听,想要从他的嘴巴里知道这一切到底是个怎么回事。
那时的陆行遇,就是我的天,我的世界,我的一切。
我则从他的小跟班,一点一点的,变得像是他的童养媳一样,与他愈发亲近的,好似形影不离,合二为一的一体人一样。
喜欢蛇色生香请大家收藏:(www。xiakezw。com)蛇色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