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仿佛都凝固了片刻,原本吵得不可开交的老头老太也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哑然无声。
紧接着,那个名叫刘桂兰的小老太连忙陪着笑脸,小心翼翼地对中年男人说道:“阿实啊,你可千万别生气呀,你老爹他就是这样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说罢,她转过头来,目光殷切地望向四周,嘴里念叨着:“你快瞧瞧这附近有啥能吃的东西不?咱家小宝都已经饿得不行了。”
紧接着,奚曦便清晰地听见一阵幼童撕心裂肺、哭天抢地的嚎啕大哭之声传来。
“闭嘴!”中年一声怒喝,那孩子瞬间噤若寒蝉,只得时不时发出几声抽噎,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我都开了一天车了,哪有什么力气再去找什么吃的。”
“便利店带出来的面包呢?”
“早吃完了。”
“不是让你们省着点吃吗?!”
“我是省着了呀,但小宝还在长身体,哪能不吃?”刘桂兰一脸理所当然地说道,“阿实,要不你还是到周围去瞅瞅看,这地方看着比沙漠强多了。就算没有荤腥之类的好东西,弄些作物或者水果啥的也好啊。”
“你看看你,我就说你骂阿潘做什么?她在的话好歹还能出去找找食物。”老头子突然插了一句话进来。
“谁知道那小*蹄子那么不经骂,***不孝子,跟她老*娘一个德行。居然敢偷偷跑了,天打五雷轰。”刘桂兰一口一个脏字,嘴里不停咒骂着,“还是我们小伦宇最乖。”
“阿奶我饿……”孩童的哭泣声再度响起。
小老太立马心疼得不行,一口一个我的小乖孙、小心肝的,哄了起来。
轮语?伦宇?这个名字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奚曦的思绪猛然间飘回到了那天正撞枪口上的嫌疑犯候补——薛伦宇。
然而,仅仅片刻之后,奚曦就迅速否定了自己脑海中的这个想法。
毕竟,那个名叫薛伦宇的人,说话时条理清晰、措辞恰当,表现得极为成熟稳重,无论如何都难以让人将其与一个几岁大的小孩子联系在一起。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了刘桂兰急切而又略带不满的呼喊声:“老头子!老头子!”刘桂兰一边用力地拍打着身旁老伴的肩膀,一边不停地催促道:“薛颂霍!你倒是快点儿去给我们找点吃的呀!”
听到这里,原本正陷入沉思之中的奚曦不由得心头一动。居然真的姓薛?
一时间,无数个疑问涌上心头,使得奚曦刚刚才收回的对薛伦宇的否决再次变得动摇起来。
与此同时,被刘桂兰唤作“老头子”的薛颂霍则毫不客气地回敬了老伴儿一个大大的白眼。
紧接着,他便若无其事地闭上眼睛,装出一副正在打盹儿的模样,不再理会刘桂兰的催促。
刘桂兰心中的怒火瞬间升腾而起。死老头子已经不当家了,哪来的脸和她置气。
现在的一大家子还不是她儿子阿实说了算?
小老太在心里咒骂了丈夫几分,她拍了拍衣袖,从熊熊燃烧的火堆中抽出一根仍在冒着火星的枯木当作火把,独自一人朝着四周摸索而去。
事实上这个年纪的老太根本搞不清现状,也不知道求生游戏是个什么操作手法。
她只知道,他们一家子都被送到这个荒凉地了,现在只能依靠儿子。
四周看似丰饶,然除却树木与灌木丛,连一个果实都看不到。不一会儿小老太就疲了,她气喘吁吁地坐在了一棵大树下。
“今个这天咋黑得那么快啊?”刘桂兰一边喘息着一边看向天空,草丛中传来一阵窸窣之声。
“谁?!”小老太一个哆嗦,有些心虚地望向草丛深处,她唯唯诺诺地站了起来,扯着嗓子大叫道,似是在给自己壮胆,“谁、谁在那!我已经看到你了!”
刘桂兰拎起旁边的树枝,向不远处的草丛扔去,许久的静默之后,她才堪堪鼓起勇气走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