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信一起送过来的还有一匣子首饰,白凌薇瞧过之后倒是挺喜欢的,大都是赤金打的,她什么时候没钱了,可以去换了银子。
一开始她还有些犹豫,这些首饰怕是要花不少钱,不过很快她便释然了。
不管怎么说,林向阳也是她腹中孩子生理上的父亲,花些他的钱也是合理的。
林向晚见她干脆地收了,倒是显得比她还高兴。
“就这支吧!”白凌薇扫了一眼铜镜,点头说道。
那母女两个正闹着别扭,谁知道会不会将气撒在别人身上?她穿得华丽了,贞和怕是要怨她抢风头,她穿得太素了,大长公主怕是又要觉得她见不得贞和好。
“赶快将这母女两个送走,”她嘀咕道,“省得往后还要找娘娘的晦气!”
待穿戴妥当,白凌薇便带着红袖去了凤仪宫。
还没进门,她便听见了贞和气急败坏的声音。
“她来做什么?还嫌不够丢人现眼吗?她是不是一定要我变成所有人眼中的笑话!我不要见她,让她走!”
林向晚的声音温和:“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你的生身母亲,你出嫁的日子,她怎么会不来?更何况,你此番一去,你们母女大约再不得相见,你难道就不会想念她么?”
贞和冷笑一声:“若不是她,我何至于落得如今的境地,人人看着我,都说我是个野种,明明是她做的孽,凭什么要我来承受?”
白凌薇缓步走了进去,贞和见了她,恨恨地瞪了她一眼,没有再说下去。
白凌薇只作不知,笑着说道:“今日可是郡主的好日子,郡主怎么还不去上妆?是不是昨夜没有休息好,眼眶瞧着有些发红。”
“好日子?”贞和自嘲般笑笑,“也是,离开京城后,我便不用再处处受人嘲讽奚落了!”
林向晚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胳膊:“快去吧,不管怎么说,等会儿还要拜别皇上与母后,别拖得太久。”
等贞和走后,林向晚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来。
“真是累得慌,”她吐槽道,“她好像全然忘了当年是如何欺辱本宫的了,还要本宫一直哄着!”
“她们母女两个是一脉相承的自私,”白凌薇说道,“等会儿两人见了面,只怕还有的闹,娘娘到时候一定要离远些,千万别被她们波及到了。”
林向晚笑笑:“大庭广众之下,她们还能动手不成?”
白凌薇心道可不就是动了手,不过她不能直说,只说道:“娘娘如今有了身子,自然是要离危险越远越好,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嘛!”
同样是和亲,她记得原书中声势浩大,女真王子亲自相迎,群臣相送,大长公主与贞和二人更是泪水涟涟,上演了好一出母女情深的情景。
而如今,贞和与大长公主已经决裂,大长公主深陷与安阳侯宋明怀的绯闻中,连带着贞和的身世都变得暧昧了起来,这样的情况下,她们巴不得越低调越好,所以今日送贞和离宫的,便只有寥寥数人,甚至女真族也只派了使臣过来。
林向晚与白凌薇一边说着话,一边等贞和梳妆,只是刚过了片刻,里间忽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响声。
“你这是什么意思!”贞和声音尖利,带着十足的怒意。
二人对视了一眼,连忙起身走了过去。
一进门,林向晚便看到给贞和梳妆的宫女正跪在地上,脸上身上被淋得满是茶渍,额上一片血迹。
林向晚吓了一跳:“怎么了这是?好端端地,怎么动了怒?”
“这个贱婢!”贞和咬牙切齿地说道,“她瞧不起我!”
“皇后娘娘明鉴,奴婢冤枉啊!”那宫女吓得瑟瑟发抖。
“冤枉?”贞和怒极反笑,“今日是我的大喜之日,你瞧瞧你要给我戴的是什么!”
她抓起妆台上的凤冠,使劲砸在了地上:“谁给你的单子,让你赶这样糊弄我的!这凤冠轻飘飘的,分明就是镂空的!你是不是瞧不起我,觉得我只配戴这样的凤冠?”
林向晚沉下脸来:“此事是本宫特地交代的,她只是听令行事,你同她发什么脾气?”
贞和眼眶一红:“这样寒酸的凤冠……凭什么我只能戴这种?”
林向晚冷着脸不说话,白凌薇叹了一口气,说道:“郡主有所不知,去往女真路途遥远,你今日离宫后,马车要一路行至明日寅时才能到下一处驿站,途中连歇脚的地方都没有,那样沉重的凤冠,郡主戴上一整晚,怕是脖子都要僵了!”
“皇后娘娘也是一番好意,郡主有什么不满,直接问娘娘便是,拿下人出什么气?”她摇头道,“如今见了血,只怕是有些不吉利啊!”
她一番话说下来,贞和不言语了,只是脸上也丝毫没有悔愧之意。m。
“既然见了血,就换个人过来!”她不耐烦地说道,“这又怎么能怪我,谁然她没有说清楚的?”
林向晚没有理她,而是对那仍旧跪在地上的宫女说道:“你先下去吧,让青栀去找医女来,治一治额上的伤,万一留疤就不好了。再去领二十两银子,今日便不用再来伺候了。”
那宫女忍着泪下去了,贞和“哼”了一声:“不过是个奴才罢了,有什么好矫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