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猜的没错,大长公主早便准备好了,这会儿人已经到了重华宫前。
林向晚带着白凌薇去了外殿,大长公主正喝着茶,见她出来,脸上露出了适宜的笑来。m。
“原来皇后娘娘也在,”她起身行礼,笑道,“贞和进宫有一阵子了,我来接她一起回府。”
林向晚淡淡地笑着说道:“只怕姑母要白跑这一趟了。”
“哦?为何?”大长公主故作惊讶,“莫非贞和出了什么事不成?”
她将一个慈爱的母亲表现得淋漓尽致:“贞和体弱,冬日里稍冷些便会着凉发热,莫不是今日天太了了,她又病倒了?我这就去看看她!”
说着她便起身朝着内殿走去。
林向晚给旁边的人使了个眼神,立刻有两个宫女上前拦住了她。
“姑母这是做什么,”林向晚笑着说道,“本宫还什么都未说,姑母便先说她病倒了,让贞和自己知道了,只怕也不会太高兴吧!”
大长公主的脸色不大好:“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贞和并没有生病?既然这样,那您为何让人拦着我,不叫我见她?”
林向晚也收起了笑容:“姑母糊涂了,这里是重华宫,母后如今虽病着,可也不是你能随意走动的地方!”
大长公主闻言,身子顿了顿,脸上重又挂上了笑容:“是我思虑不周了,我只是想着,贞和这孩子被我惯坏了,太后娘娘还病着,由她在这里闹,只怕会扰了太后娘娘的清净,所以想将她早些接回去。”www。
她软下了声音:“再有几个月,贞和便要去和亲了,我与她的母女情分,也就只剩下了这几个月而已,所以我只想着时时与她在一处……”
林向晚不为所动,白凌薇笑了一声:“大长公主这话说的好没道理,就算是去和亲了,贞和郡主仍是您的女儿,怎么到了您的口中,仿佛和亲之后,你们两个就断绝母女关系了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路途遥远,到时候怕是这辈子都再不得见,她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了……”大长公主的眼眶红了。
“您这么舍不得,干脆跟着一起去就是,”白凌薇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您看,您与驸马早已和离了,在京城中也没有什么旁的留恋,这辈子就这么一个牵挂了,您何不跟着她一起去呢?反正皇上仁慈,只要您开口,他定会同意的!”
大长公主一滞,脱口而出:“女真部落贫穷偏远,我去那边做什么?”
“看来与唯一的女儿相比,您更牵挂的是京城的富庶繁华呀!”白凌薇讥讽道。
大长公主的面色一阵青一阵白,她咬了咬牙,干脆不理她,问林向晚道:“娘娘既然说贞和无事,便将她叫出来吧!已经叨扰了太后这么久,不宜再留在宫中了,我这就带她回去!”
林向晚摇摇头:“姑母方才有句话说的很对,贞和确实被您宠坏了。”
“她方才在重华宫中,语出无状,对母后十分不敬,”她一字一句地说道,“母后既恼怒于她的无礼,又为了她的以后而担忧,毕竟去了女真族,总不比在京城,有姑母替她撑腰,若是不改一改她的性子,让女真族人以为我申国女子都是这般骄纵事小,惹恼了女真族王子,贞和自己受罪才是最要紧的。”
“母后方才已经发话说,要贞和留在重华宫一阵子,本宫会挑几个得力的嬷嬷,好好教一教贞和规矩,以免以后再闹出这样的事来!”
大长公主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皇后的意思是,要将贞和囚禁在宫中?”
“姑母这话说得有些过了,”林向晚淡淡地说道,“只是让她留在宫中学一阵子规矩罢了,哪里就变成囚禁了?”
“既然是学规矩,我公主府中也一样有教引嬷嬷,娘娘还是同太后娘娘说一声,让贞和同我回府上学吧!”大长公主说道。
林向晚摇摇头:“姑母府上的嬷嬷还是差了些,否则不会将贞和教成现在这副模样。”
大长公主咬牙看着她,不死心地说道:“我知道太后娘娘也是为了贞和好,既然这样,我也不会强求贞和同我回府,只是有一样,我要再见贞和一面,有几句话要当面叮嘱她!”
“姑母若是想叮嘱她好好学规矩,那便不必了,”林向晚说道,“母后找的嬷嬷,都是教导公主的,有她们在,贞和再骄纵的性子,也能正过来。”
她看了看时辰,对着大长公主笑道:“姑母,您还有旁的事吗?若是没有,就先请回吧。”
“娘娘是执意不肯让我见贞和了?”
事情与大长公主所预料的走向完全不同,在她们母女两个的计划中,应当是贞和故意惹恼了太后,借机跪在外头,等她事先服下的药效上来,便会晕倒在地,而这时候再由大长公主出面将她带回去,借着养病的机会,拖到和亲的日子一直不能好起来,便能顺理成章地换人了。
可她万万没想到,到了宫中,却被皇后拦下了。
“姑母自然是能见贞和的,”林向晚柔声道,“只是这些日子不行,等什么时候贞和学好规矩了,什么时候她便能回公主府与您团聚了。”
“你——”大长公主刚发出一个音,白凌薇便打断了她。
“哎呦,果真是母女,这性子都是一脉相承的。”她阴阳怪气地说道,“原本臣妾还不明白,贞和郡主分明也是世家贵女,为何会对太后娘娘不敬,眼下倒是懂了,原来大长公主您也一样对皇后娘娘不敬。贞和郡主耳濡目染,自然也就有样学样了!”
大长公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说道:“关心则乱,今日天冷,我一直担心贞和会生病,所以方才语气急了些,还请娘娘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