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形的司晨从巨石台上纵身跃下,落地时化为穿着白衬衫、黑西裤的俊美人形。
明星胡司晨形态的司晨弯唇笑了笑,“计划我是有的,但与凌康风见面当天我再告诉大家,你们先回去各自准备吧。”
“当天告诉我们?”伏亦安挑眉、眼神不善地看着司晨,“你是不信任我们,或是我们中的某个人?”
面对伏亦安的的质疑,司晨既不否定、也不肯定,只是微笑地看着众人,一副等他们离开的模样。
每个人的心情都很沉重和烦躁,更多的心思也都放在了两天后与凌康风一会的事情上,所以司晨这种类似故弄玄虚的言行也无人多去理会和计较。其实想让凌氏兄弟和伏亦安真诚合作也很有难度,这种短暂的、不用强加任何一方意见的“准备会议”挺好!
通过山洞暗道从道观出来,凌重宇直接开车离开,其他人则去路天衡留下的农家院去看望小道士。
小道士的俗名叫路明,是路老先生七年前资助上学读书的福利院的孩子。
去年,路明高中毕业后放弃考取大学,而是通过成人高考的方式、半工半读的进学。后来他得知资助人的路老先生身体不太好、住了一段时间的院,就主动找到路天衡说要照顾老人家。当时司红娆和司晨、清川都被涂星辰给重伤化为狐形,路天衡也需要身边有个帮忙的人,就决定收下这个十八岁的少年当“徒弟”。
路明从书房抱出一个纸箱,里面装着几本看着有些旧、仿古的蓝皮册子。
“这是我昨晚从师傅收藏的书籍里整理出来的几本古籍册子。”路明声音沙哑地道,“有与魂术、符术、阵法相关的,也有一些记载各朝代奇闻异事的。我翻看了几眼,大多数册子上都是毛笔字、还是繁体的,落款儿是民。国几几年,可能整理者是那个时代的人吧。还有一本虽然复原过,却还是非常破、书页残缺不全、字迹模糊的册子,好像是宋代的。”
听到路天衡收藏的玄学、道术书籍中还有宋朝时期的复原本,凌昊宇和涂星辰不禁同时挑眉,对视一眼后视线就落到了纸箱上。
“你们是师傅的朋友,特别是涂小姐,师傅很喜欢你。”路明吸了吸鼻子,伸手将纸箱递过去道,“希望这些书册能帮到你们。”
凌昊宇接过纸箱,沉声地道谢,“谢谢。路明,不知道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如果需要帮忙,可以按照我给你的名片上的联系方式联系那位施先生,他一定会倾尽全力帮你的。”
路明含泪点了点头,也向凌昊宇道了谢。毕竟他不是真正学习道术的“道士”,想要守住路天衡留下的东西,势必要有其他谋生方式。凌昊宇所说的“帮助”,也是为路明考虑到这一点。
向小道士路明道过谢,凌昊宇和涂星辰准备离开,路明一直送到了大门口。
上车前,已经拉开车门涂星辰突然想起什么,又关上车门走到路明面前。
“得到路老先生出事的消息当天,我就联系庞桐宇了,但他一直没有回复。”涂星辰对路明道,“庞桐宇是H市城安医院的医生,心内科的庞主任是他的父亲,几个月前他去南方偏远地区做医疗支援了。如果哪一天他回来了、并来祭拜路老先生,能不能麻烦你把我的一个请求转述给他?”
“呃?啊,好……好的。”路明有些反应不过来地怔怔应道。
涂星辰笑了笑,低声把自己的请求慢慢地说了出来,最后再次向路明道谢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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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昊宇的车子驶进市内,正赶上晚高峰,车辆在马路上都是“且行且珍惜”的状态。
上了车后,涂星辰就躺在后座休息,竟真的睡着了。她是被旁边车辆催促的喇叭声吵醒的。
“到了?”涂星辰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揉着眼睛往车外看。
“堵车,恐怕还得半个多小时才能到家。”凌昊宇手指敲着方向盘、通过后视镜看着涂星辰无奈地道。
涂星辰用手指梳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降下车窗放些冷风进来,人一下子就清醒了许多。
“要住在市内的公寓吗?怎么不回海边别墅?”关上车窗时涂星辰问。
如果回凌昊宇的海边别墅,完全可以绕城边的环城公路,不用挤进市内的车阵中。
凌昊宇沉默了几秒才回答道:“剩下这两天,我不想让别人打扰我们。”
正准备拧开矿泉水瓶盖喝水的涂星辰一愣的抬起头,视线与后视镜中凌昊宇的双眼相撞。
为路天衡办丧事这两三天,凌昊宇和涂星辰都刻意回避了施雅月被绑作人质的事。一方面是在见到凌康风之前,任何猜测与讨论都是白费工夫,因为未知变数实在是多;另一方面对于凌昊宇来说,这类似一道亲情与“爱情”的选择题,说出来只会徒增尴尬与无奈!
只要细一想,涂星辰明白自己与凌昊宇之间的感情和婚姻都是不正常的、畸形的!非天眼与三家毒誓诅咒的束缚、情蛊的致命牵绊,这两条前因面前说什么喜欢、爱情,鬼都不信!她一边防备着背叛的来临,一边又贪享被人关爱的幸福。
幸而,一切都要结束了!不论凌康风是为了给赵芳菲报仇、还是为了解除鬼眼对凌家的桎梏,就凭他隐忍筹谋了十多年,即将使出的手段也绝对不是不堪一击!
“在想什么?”凌昊宇说完话一直没等到涂星辰吭声,疑惑地又从后视镜看她。
“你……不担心你妈吗?”涂星辰放下水瓶轻声地问。
“四叔不会伤害我妈的。”凌昊宇淡然地道,“至少在他威逼我做些什么之前,我妈都是安全的,我们现在不用想太多。”
车内有短暂的尴尬,凌昊宇似乎不愿谈母亲被绑架的事,而涂星辰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半天,涂星辰才绞着手指、望着车窗外小声地道:“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