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你个大头鬼。
付理抽回手臂,懒懒地挺了挺腰,说道:“你那个朋友呢?”
“早就给他送回来了,现在在疗养院,明儿我去看看他。”罗欧伸手给他捶了捶脖子,殷勤道,“要不要我给你捏捏?”
乖孙懂事了,还知道给老祖宗揉肩捶背,回去该赏他一锭银子。
付理任他揉捏,舒舒服服靠躺着,说道:“对了,一直没问你,咱们那个后院成天叮叮咣咣的,到底修什么呢?还没修好?”
罗欧笑道:“正好修好了,上飞机前Joan给我发了消息,说是可以验收啦。”
“你是弄了个花园么?怎么装修了这么久?”
罗欧一脸神秘:“到家你就知道啦!”
神神秘秘的,八成没好事。
于是一直到下了飞机,有人来接,罗欧都神秘兮兮的,付理也不多问,任由他卖关子,等到了家就被抓着手,直奔后院。
“闭眼睛!”
付理瞅瞅他,乖乖闭上了。罗欧又牵起他的手,笑着说:“跟我走喽,不许偷看。”
“嗯,不看。”
乖孙这么期待,作为长辈当然要配合他的演出。
我真是个慈祥的老祖宗。付理如是想。
被罗欧小心翼翼牵着手前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贴合的掌心有些发热,慢慢有汗水滑过。
“……你紧张什么?”
罗欧搓了搓手指,傻乎乎地说:“呃……怕你不喜欢嘛……”
付理被他带动得也有些紧张起来,一直到终于站定,渐渐感觉有微风在耳边徐徐环绕。
“好啦,睁眼吧。”
睁开眼之前,其实是听到了一些声音的。
马蹄踩在泥土地上的达达响声,独属于兽类的鼻腔中喷发的粗重呼吸声。
和熟悉的,令人心颤的嘶鸣。
付理睁开了眼。
还是那般湛蓝如洗的天空,和记忆中一样铺散在眼前,热烈而纯净。
那个人就站在那里,手里抓着缰绳,牵过一匹脚踏着白云似的漆黑骏马,一步步笑着走近。
【庭礼,我让人给你重新修葺的马场,怎么样?喜欢吗?】
眼睛微微发热,久违的,心尖被抓挠着的细微的刺痛。
“付理,我让人修了两个多月的马场,怎么样?喜欢吗?”
男人走过来,把缰绳塞进他手心里:“还有这五匹马,都是给你的,咱家院子大,你以后随便骑着玩!”
付理很久没有说话,想开口,胸口却胀胀的,怕一说出什么,就有东西会忍不住冒出来。
于是只默默看着他,很久后抬起手,慢慢地,揉了揉他乱糟糟,却异常柔软的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