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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千屿带来的老板们离开后,热闹了两天的小岛又恢复了安静,黑衣服回到了清闲的日子,她们通常会选在离酒吧餐厅最近的那栋别墅,三五成群打着扑克,在泳池里翻腾打闹,放几首乐曲跳跳舞,或者蹲在二楼的娱乐室里看电影喝茶。
宋玉珂咬着吸管往别墅里走了一圈,能打听来不少别人的八卦,尤其是柳山青的。
柳山青八岁进堂口,跟着杜江蓉随手收养来的小孩们一起,往大仓库里一扔,留了一句“活着就行”,就随便任由几个打手轮流折腾。
她们在堂口的从前就一句话——学不快就挨打。
从一开始偷鸡摸狗,挨外面人的打;到了能挥刀使棍的时候,外面人不敢打了,又挨上堂口里的人打。这个时候,聪明人就开始找人组小团体,投靠厉害的打手来保自己小命,做得都是一般四九都不愿意干的脏活累活。
柳山青的团队刚开始的时候算不上出类拔萃,投靠的打手也不过是个三流货色,不仅做事累,还跟着受了不少气。
不过,好在顶替这种三流货色不费什么劲,那个打手突逢遭寻仇,死在了一个雨夜。一群无头苍蝇里,只有柳山青开始按照流程上报丧事、组织仪式,那也是柳山青第一次正正经经站到了杜江蓉面前。
露了面,三流货色的街就理所当然地归了柳山青,在同一批人还在给老大跑腿的时候,柳山青已经管理上了第一条街,虽然不算什么好地界,但至少是能被人喊一声姐了。
姐任务只有两个,一是扩大地盘赚钱,二是招兵买马。
底下的人能力参差不齐,用武力抢地盘总归是太吃亏。
新姐上位多要去问候隔壁的“邻居”,表明一下实力,就在附近的姐等着柳山青上门显威的时候,柳山青却意外的避开锋芒,转头继续去捡破烂街。
只要是能管上的地,她都不嫌烂,好些黑衣服就是在那个时候跟着柳山青的。
人多起来,街也多了,就算钱抵不过别家的街,但也没什么人敢正面招惹上柳山青了,这个时候的柳山青才开始慢慢收拢“隔壁邻居”的势力范围。
初露锋芒的经历说起来简单,其中的波折也不过被几句“好险”、“好在”、“运气”带过。
“说实话,山姐连任没人敢放一个屁,有蓉姨这个先例,就连元老堂那些人来,都挑不出一点毛病。”
说话的人泡在泳池里,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拿冻柠茶喝,坐在台子上的人把茶递过去,说话的语气没她那么悲愤。
“话也不能这么说,我们跟了山姐这么多年,堂口里的日子是不是人过的,你不清楚吗?从下到上,没有不提心吊胆的日子……”
“谁知道哪个好姐妹会往你肚子捅一刀……话事人又能怎么样,蓉姨坐馆这么久,还不是担心底下人害她……”
她顺着滋溜滑的台面掉入水里,激起一片水花,宋玉珂赶紧拿着椰子往旁边让让,然后就听见她继续说。
“当初粉厂的事,都说给山姐做,还不是给她那个蠢货女儿,那不就是要她女儿坐馆的意思?她怕什么?她就是怕我们山姐名声高过她……不过这也是大家都默认的事,机会要给年轻人的嘛,趁早退,还能留个好名声……”
“唉…山姐这么听蓉姨的话,去白猫馆,她都毫无怨言……要不是出了联防这档子事,山姐还得等多久哦。”
宋玉珂‘诶’了一声,听到了重点:“原本山姐还有做粉厂的机会?”
“那可不是,那个时候离港又不是大陆,这里d粉随便买卖,利润好大的。不像抽烟,抽一百根你还能戒,d粉抽一次就戒不了了,天天想要买,欠钱割肉都要吸上一口,赚死了。”
那人抹一把脸上的水,感慨似的说:“也就是现在有联防在管控,今年争粉厂的人都少了大半。”
说完,她就潜入水中,翻了个身往对面游去,旁边的人咕噜噜喝完了手里的冰柠茶,“啧”一声,“还好山姐没接手粉厂,不然现在都脱不了手。”
柳山青是接不到粉厂,还是不想接粉厂,宋玉珂还不置可否,甚至保持怀疑态度,柳山青的脑子干什么不能成?
她突然想到了一个点,反问:“山姐不是很讨厌d粉吗?”
就是不想要粉厂。
“说起来是有这么一回事。”
游返回来的人没多想宋玉珂话里是什么意思,冒出水面,她回头看了一圈,确定没有那几个特别爱打小报告的人后,压低声音说:“不过也就是这几年的事,我猜测啊……我个人猜测,估计就是因为粉厂这件事,你懂得,姐从来都不会说自己能力不够,都说是自己不喜欢。”
旁边人跟着点头,总结重点,“就是要面。”
宋玉珂直起身,觉得两人在忽悠她,有点不对劲,但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好半晌,只能跟着点头应和,“确实要面。”
“你可别转头就和山姐说去。”那人扑了点水往宋玉珂身上打,“要不是你想听,我才不会和你说这么多。”
宋玉珂踢一脚水回去,反驳:“我没想听啊。”
“呦,你不想听,还老问山姐的事干什么?”水里的人仰躺在池面上,调侃道:“我们说了这么久,好些事你都听说过了吧,也没见你走啊。”
“我有礼貌。”
宋玉珂转念一想,没听到柳山青的私事,又问,“那蓉姨和山姐的那些八卦是真的假的啊?”
两人对视一眼,躺在水上的人欢快地跺着水,惬意地眯上眼睛:“这山姐的私事我可不敢乱编排,你要真想知道,只能问山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