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不告诉我!”戚遇恼了。
底下的人回答不出个所以然。
半夜,发了高烧的姑娘在那儿梦呓,说自己不要去医院。
扶她起来的婆子一愣:“小姐您是在说胡话呢。”
她面容秀美,在这里躺下的时候也不是那身带血的脏衣服,穿着崭新昂贵的料子,他们一众来照顾的人怎么也猜不到她是戚少从外面捡来的。
上了车,戚少问:“我不在的时候,她醒过吗?”
婆子答:“醒过,只是…这小姐从不和我们下人说话。”
戚少听了摆摆手,示意一众人回去,又让司机开车。
对自家少爷深夜送人去医院的举动,大家也不认为稀奇。
他们都太了解这位纨绔阔少爷了——闲得发慌。
没一会儿,那姑娘慢慢转醒,眼神空洞地盯着黑色的车顶,似带了哭腔在呢喃:“不要去医院,你们放我下来吧,我没那个钱。”
戚少直皱眉:“钱算什么东西,你还要不要命了?”
姑娘转过脸看看他,因为发着烧,眼睛盈着水光。她没再没说话。
送到医院,打完针,还要再挂点水。
“少爷您回去睡吧,这里有我们守着就够了。”一道来的年轻小伙子说道。毕竟,他要是再不知长进就要被逐出戚宅了。
没想到戚少不但不走,还让他退出去了。小伙不得不从,想不明白自己这次又错哪了。
姑娘一直坐在那儿,泛白的嘴唇始终抿着不出声,眼神虚无。
“你叫什么名字?”戚少问她。
她倒是回得很快:“唐绾璎。”
“唐绾璎,”戚少手插在西裤兜,嘴角往上提,“是我救了你,知道么?”
唐绾璎望向他。她的手背上有一块擦破皮的痕迹,涂了药水看上去有些滑稽。
她点头。
戚少斜靠在墙上,观察着她暗淡的眼睛。
原来她也并非生人勿近,而是不某种程度上不愿意和人交流。
他们戚家祖祖辈辈做清清白白生意,到了戚遇这一代,他虽成天吃喝享乐,不作为,但手脚干净,从没做过任何对不起良心的事。
现在他看着被自己救了的姑娘坐在那儿看着自己,有一种生命是被他起死回生的感觉。
戚少笑了笑,带起嘴角很浅的酒窝:“我第一次见你那会儿,你还在地上蠕动。”
显然,这话姑娘也听不下去别开脸。
绝不会有人像他这么措辞这么追忆的。
“我才不要坐轮椅,太没面子了!”
深夜的病区很安静,只要大声说话,里里外外就能听得清晰。
说这话的人是陆韵莘,单脚着地的她直接驳回了医生暂时用轮椅代步的建议。
一想到上次看到的那个小姑娘坐在轮椅上的模样……要是让她整天待在上面,她会憋死的!
不知医生护士又说了什么,陆韵莘声音小了许多,乖乖道:“行行行,我付钱付钱。”
唐绾璎挂完水便想和戚少就此别过,奈何拗不过他,只能答应再去戚家暂住一晚。
陆韵莘正坐在长椅上,百无聊赖地发呆,看到有人出来了立马转移了注意力,“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