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贴着墙缓缓而行,她怕现在不离开轮椅,就得再等一年半载才能走了。
陈阿婆做好午饭,正准备让护工喊江小姐起来起来吃饭。一抬头,两人在楼梯口看到了慢慢走下来的江晚啼。
“江小姐!”她们是又惊又喜。
江晚啼松开双手,站在那儿展开双臂,“你们看,我可以自己走了。”
她穿着素色长裙,裙摆绣着繁复的银色丝线,甜美而富有灵气。
尽管如此,陈阿婆和护工阿姨还是不放心,赶忙跑过去前一个后一个的守着,生怕她出了什么意外摔着。
好在这路她走得虽慢但很稳当,不负她这多日来的反复练习。
下午来到医院,复诊后,沈医生大叹惊奇。
江晚啼回头拉着陈阿婆和护工阿姨的手,“是秦伯花了心思,请来的护工阿姨照顾悉心仔细,陈阿婆又待我犹如亲孙女。”
这番如蜜的话听得二人合不拢嘴。
沈医生也笑了笑,将日后恢复和防止摔倒的相关事宜嘱咐给两个佣人。
回到家还很早,充当司机的杭渊颇有深意地看向江晚啼步履缓慢的背影。
今日对陆公馆来说是个新奇的日子,就连上了年纪的刘妈也忍不住反复地确认:“三爷真要去接人来住啦?”
而张池南一遍又一遍地点头说是。
“那…是谁啊?”
张池南笑答:“到了便知。”他又问,“联系梁医生没有?”
“联系了联系了。”
彼时就见陆辜肃从书房出来。
按着陆三爷的要求,这一趟什么外人也没带,就两人出行,由助手张池南开车。
不知怎的,路,出奇得堵。
张池南悄悄从后视镜窥探后座上西装革履,一丝不苟的陆三爷。
哪知视线刚落下,就见陆辜肃抬了眸,那双漆黑如墨的眸恰好与他对上……张池南匆匆收回目光,坐得更直了。
就要到江公馆了,不知到时三爷会是什么样子。
可惜,张池南没侯到。半路有人找来,陆三爷因急事离开,接江小姐回去的任务临时交给了他。
江晚啼在花园内,站在满是荆棘的玫瑰花前。
接着,她远远望见黑色的大铁门打开——陆三爷那辆专车开到了江公馆前。
江晚啼想了想,弯腰折了支绽放的玫瑰。红似烈火,又娇艳欲滴。
张池南下车,找到她,说明来意。
她满打满算,最快陆辜肃会在这两天安排人过来保护她的安全。没想到还是低估了,他行事会如此直接……
陆辜肃要请她住进陆公馆。
上次布店,张池南给陆辜肃带话,让她不要再拒绝,她这次便不推掉。
家里的陈阿婆和护工阿姨没她这般她只需几秒钟就坦然接受,总觉得自己是听错了。
“江家待陆家有恩,”张池南待下人的态度不差,谦和有礼,“区区小忙,不足挂齿。”
小忙。江晚啼不禁勾起唇。
因为她并非这个时代的人,所以没有觉得受了多大的恩惠,泰然处之,安心接受。
而张池南也没觉得有何不妥,光是她拿着一支红玫瑰静静地站在那儿就够赏心悦目了。
车又开到门口。她丝毫不忸怩,大大方方地坐上陆三爷的专车。宽敞,舒坦,陆家就是洋车都比寻常人家高级一等。
江晚啼的心情好了不少。红线不断加长的日子就在眼前,离她好好活着的目标又迈进了一大步。
倘若要她今晚躺上陆辜肃的床。
她想自己应该不会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