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季只是看着窗外的风景,一句话也没有说,此刻的沉默便是他最好的态度。
“姑苏季,我知道你知道我的存在,但是这没有意义,当初你的父亲杀不死我,现在你也杀不死我,无论如何都是这样的。”
“你。。。。。你还有脸说我父亲?你本身的存在,便是这个世界上的灾难。”
殷慕容看着他,一点也没有暴走的痕迹,便也安心下来了,专心开着自已的车,她喜欢飙车的这种感觉,刺激以及每时每刻都存在的新鲜感。
她觉得,做一些事情必须要拥有对待事情的新鲜感,什么东西都会拥有自已的保质期,就算是野心也不例外,当你追求自已的理想的同时,无非拥有两种结果——成者,可据天地王者,或青史留名;败者,一事无成而陨。
在姑苏慕容的记忆之中,姑苏季的父亲余乾是一位负责任的人,他是一位可以称的上是真正的英雄。
“所以说,你来杀我的目的不就是为了给自已的父亲报仇吗?虽然你的心确实是好的,但是我只能说一句,你真的太弱了。”
姑苏季仍旧保持着沉默,但是从握紧的双拳,暴起的青筋上可以看出,他一直在为了自已的弱小而克制自已的愤怒。
”你是不是很愤怒?那你就错了,你现在不应该愤怒,而是应该有所行动,自知不敌仍尽力一试。”
“我不是傻子。”
殷慕容没有继续点评他的观点,随着车的缓缓停下,殷慕容回到了自已的地盘之中。
“其实你要是想来的话直接走正门进来就好了,不需要在我家藏一个星期,这样太不值当的了。”
殷慕容沿着别墅的路,走进了罕有人迹的后花园中,随意拿起一颗石子,看到它的形状不太满意,又随手捏碎了石子。
“你知道吗?当年你的父亲也是像这颗石子一样,被我捏成了粉末,连点渣滓都不剩。”
“你再说一句,今天你我必定不死不休。”
殷慕容看着他,就像是看着垃圾一样,无论如何垃圾最终的归处都是垃圾站。
“说实话我确实挺佩服你的父亲的,不知道为什么,他小小的胸膛之中装得下整个天下,他这一生,除了对不起你之外,再也没有对不起任何一个人。”
殷慕容看着姑苏慕容的记忆,那一瞬间确实被这个名叫姑苏任的人给折服了。
旧历十五年,异族大举入侵,姑苏任力排众议,整合各方力量,一致对外,本人身先士卒,自身修为接近零,却仍带领将士冲杀前线。
旧历十七年,人间王朝建立,各妖族与人族达成契约,从此不再过问人间事,专心探寻修仙路,殊不知,此乃姑苏任从中不断斡旋的结果。
旧历二十九年,推行新政,革旧除新,殿上舌战群儒,耗尽心神终于换来人间太平,自此天下进入太平盛世。
旧历三十一年,姑苏任闭门十天,书写利民国策,上至税收徭役,下至邻里关系处理,大小共计千余条。策成,两鬓一夜全白,姑苏任就此离职,不知去向。
这是我知道的史书上关于你父亲的所有内容,其实后边的内容你也知道,他满头白发的原因不是书写国策,而是推演天机,寻找影响时间太平最大之人,也就是我,不,应该说是当时的姑苏慕容,一心想搞些小破坏。
“虽然他最后死在我的手中,但是他知道自已尽力了,尽力还了天下一个太平。刀锋过颈丝毫不动,我想没有几个人能做到这种程度。这就是你父亲追寻的道,一条治世之道。你呢?你的道路是什么呢?”
殷慕容在和他问心,用自已的道心来扣动他的道心。
“原来是这样吗,那我的到是什么呢?”
他抬头仰望天空,期望天空给他一个答复,可惜这是不可能的。
他看着周围的一切,想起之前从母亲口中得到的父亲形象,与殷慕容的描述重叠到一起,形成了一个他梦中的父亲。
”我的道,会是什么呢?”这一次的语气开始有了一点点肯定的语气,他好像是感悟到了,在某一个瞬间。
殷慕容看着他,就像是当年那个甘愿撞在自已剑上的人一般,总是拥有一股力量。
“或许他心中的天下,也是从这一草一木中感悟出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