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烨和张震火急火燎地驱车,直接奔赴张扬的家,毕竟时间一分一秒地正在流失,每一秒都显得格外的弥足珍贵。暂且抛开张扬和这单案子有着多么紧密的牵连,他同白重的死以及白薇薇昨晚所度过的扑朔迷离的一夜究竟有着多大的关系,但是此时此刻,白烨和张震都不约而同地感受到,一股可怕的恐怖气息,正在逐渐地弥漫开来。
“童年,我是多么想回到我那无所顾虑的童年啊,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我可以过着我自己喜欢的生活,简简单单的小儿科就足够让我乐呵好长一阵子了。那时候,我和白薇薇还是青梅竹马,我对她也丝毫没有产生过什么多余的非分之想,只不过是想和这个可爱的小女生,一起玩游戏。那种亲密的感觉,那种天真无邪、天真烂漫,至今,依然使我回忆无穷。”
张扬感慨万千地说了起来,即使在梦境之中,父亲张扬的父亲已经倒在了张震无情的一枪之下,尽管张扬的父亲已经在自己的面前消失地无影无踪,但是无论如何,回忆,最珍贵的回忆,始终长存于张扬的心中。“一切都是挥之不去的,那份美好,只有我自己才能体会得到。”
“别跟我提什么童年,我和你不一样,张扬,我和你不一样!”听到张扬感慨万千地回忆起来,梦境中张扬的孪生哥哥顷刻之间就不乐意起来了。“我不像你,可以拥有着一个幸福的童年,拥有着一个幸福的家庭,我所有的一切,都得靠自己的双手双脚,实打实地靠自己拼出来自己的那小小的一方天地。”张扬的孪生哥哥情绪愈发地激动起来。
张扬只是冷冷地瞥了他那个所谓的孪生哥哥一眼,他似乎一点儿都不在意他所发表的言论,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得知,自己居然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一个一模一样的同生,从起初的惊讶,到当下的释然,不过尔尔。而且,张扬知道,现在的自己处于一个神奇虚幻的梦境之中,眼前的一切,都只不过是捏造出来的梦境罢了。
不过经历了张震起初那一系列的催眠和精神上的折磨,张扬已经元气大伤,他的精神飘忽不定,情况已经到了最差的地步,现在的冷静,是暴风雨即将来临前的征兆。对于张扬表现出来的镇定自若,张震丝毫都不感到担心,他对他所设置的圈套信心满满,也不容有失,能否彻头彻尾地将张扬击垮,就看今天这一役了。
张扬虽然在言语上极力地掩饰着自己,但是他却有着一个最致命的弱点,一个他已经回避了将近十八年的童年阴影,一个在他与父亲的回忆之中的,唯一的污点,一个在张扬的美好童年之中,永远难以抹去的不堪回忆,一个在张扬看来,唯一可能破坏自己父亲张扬的父亲在自己心目中伟岸形象的污点。
张震怔怔地看着张扬,他上下打量着这个跪在地上的、背负着难堪宿命的男人,他在思考着,应该寻找一个怎么样的时机,将张扬的这个最大的弱点,尽可能低放到最大,一击致命,将张扬已经濒临崩溃的神经,彻彻底底地扯断,让张扬变成一条永远不的翻身的流浪狗,永世不得超生,真真切切地品尝到痛苦的滋味。
就在这十万火急的紧要关头,白烨和端木阎却再次碰到了一个尴尬的问题。“我勒个去,这老爷车竟然在这个时候出岔子,真是醉了!”端木阎话音刚落,一个大脚直接踹到了车门上,瞬间车门就凹下去了一个窟窿。“话说你们警察总局每年都用了纳税人不少钱吧,怎么在这么紧急的时候,车子可以可以来抛锚?我也真是醉了。”
“不要动不动就拿纳税人这三个字来压我们好么?说的我们平时没有干活一样,我们没日没夜地打击罪恶的时候,又不见得你们说过我们半句赞美,甚至连一个真心实意的‘好’字都从来没有听到你们提起过。”“这个难道可以怪我么?警察总局的办事不利,已经是整个X市众所周知的事情了,也没有什么需要遮遮掩掩的。我说老哥,咱们还是开诚布公一点吧。”
“滴滴。。滴滴”端木阎的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原来是副局跟自己通话了,原本相互责备的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又默默地低下了头去。黄昌局长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给端木阎,目的十分简单,也十分地明确,就是来向端木阎询问关于白重逝世的相关信息的。手机铃声的音调渐渐地往上提了起来,犹豫了片刻,端木阎这才接起了电话。
“诚儿,你不要跟我遮遮掩掩了,说实话,跟我说实话,白教授他。。。”黄昌局长哽咽着对端木阎说道,他强忍着自己就要从眼眶夺目而出的泪水,故作镇定地对端木阎说道。“恩,副局,原本打算,再过多一阵子再向您报告,没想到您还是知道了,我现在和白烨正在调查事件的来龙去脉,具体的以后再跟您解释了,我调用了警察总局的一辆车子,不过,车子抛锚了。”
“你们先不要着急,车子暂时停着,让拖车队过去帮忙,我安排几个警员开多一辆车过去跟你们交接,张扬呢?需要的话,也可以把他叫上,帮助你们一起完成任务,虽然他现在还处在停职察看的状态,但是他依然是警察总局的一员,需要人手的时候,该调兵遣将,就得调兵遣将。对了,白重教授的遗体现在安置在?”
“在法医所,经过初步的检查,简单滴说,白教授是死于突发的心脏病,但是,不是意外身亡,您直接同在法医所的警员们沟通,他们会告诉您的,麻烦副局把车子尽快调过来,十万火急。至于张扬,他现在也存在着几个疑点,我们现在就是在他家的路上。”
端木阎这边话音刚落,副局转眼间勃然大怒起来,“什么?张扬也有疑点,端木阎你这是在开什么玩笑?虽然张扬之前擅自审问李禹的举动是不正确的,但是这孩子的心眼还是好的,他又怎么会跟案子有所牵连呢?我不信,说什么我都不相信。”端木阎在电话的另一端,听出来了副局对于此番言论的不可思议,但是他并没有多言,一切的真相,都会慢慢地浮出水面的。“副局,先不多说了,我把定位给您,您快点发车过来。”
“张扬,你的父亲张扬的父亲,根本就不是什么绝对的正义。难道你忘了,在你小的时候,他亲眼在你面前犯下的错误?难不成,那些不堪的过往,都已经被你轻而易举地一口气抹光了?”张震慢慢地朝着张扬踱步过去,一边走着,一边对张扬说道。张震的脚步平稳,每走一步,就像是敲响了一个丧钟,他在不断地向张扬施加压力,逼迫着张扬,回忆起关于其父亲张扬的父亲的那些,难以启齿的回忆。
原来,就在张扬还处在孩提时代的时候,父亲张扬曾经在小张扬面前,做出过难以启齿、不可描述的事情。那是一个暑假,还在幼儿园就读的张扬那时候还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屁孩,光着屁股满大街跑着玩,而父亲张扬的父亲此时还是一个干练精明的应用警探,可以算得上是年轻有为了,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却已经凭借着自己的才干,完成了不少艰巨的任务,一次又一次地立下了军功章。
但是,张扬的父亲的性格和张扬,可以说是极其的相似了,简单的用一个词语来概括,他们两个都是极其容易膨胀的人,很容易被眼前的成绩,冲昏了自己的头脑。成为了警察总局新晋红人的张扬的父亲,跟着当时还是副局长的王叔,参加了不少高级酒会,结识了不少社会上的名流,目的其实也是非常的简单,就是为了帮助自己的爱徒张扬的父亲,打开更多的门道。
但是正是因为这一份膨胀,促使着张扬的父亲做出了让自己后悔终生的事情,也正是因为这一个污点,张扬的父亲从新晋红人被打入冷宫,并以此为契机,转变了自己的身份,正式开起了自己的卧底生涯。“所谓的绝对的正义,总不是在家里的大床上,摩擦摩擦得出来的吧?总不是和一个同自己根本不想干的女人,整的脸红耳赤,所可以维持的吧?”张震露出了一丝诡谲的微笑,露出了两个尖尖的虎牙,就像是一只准备吸食张扬鲜血的吸血鬼一般。
为了尽快地提升自己在警察总局的地位,扶摇直上,张扬的父亲选择了一条最凶险的道路,他同省公安厅的高级干部的小情人纠缠不清,甚至一度在自己家中发生了男女之间的关系,而他们交欢的那一幕,被懵懂无知的张扬,被当时还是一个天真无知的小孩子看到了。而这件事情,后来也因为那位高级干部的涉足,不了了之,张扬的父亲自此被打入冷宫,异常地颓废起来。而那令张扬感到脸红耳赤的情形,至今仍然历历在目。
懵懂无知的张扬,还是觉察到了这其中的问题,父亲张扬的父亲背叛了自己的妈妈,这在张扬的心中留下了永远难以磨灭的阴影,以至于张扬的父亲在上小学五年级之前,睡到半夜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地尿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