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这漆黑的木屋内,正充斥着一股无比浓烈的血腥气,就好像这木屋中刚杀了猪,放了血似的。
我微微皱眉地扫视了一番,却并没有发现这木屋中有人。
虽然这木屋里一片漆黑,但也没有什么床桌之类的家具,所以如果有人的话,我一眼就能看见才对。
什么情况?
我瞧了眼身后半掩的房门,先忍住了询问郑仇林远的冲动,就寻着这木屋里血腥味的源头摸黑靠近。
那是这木屋中的一个黑暗角落,此时正落着一个长方形的物件,因为伸手不见五指,我也看不清是什么,但按照轮廓来看,应该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行李箱。
而散发出这浓烈血腥味的,也就是这行李箱……
我心中泛起了一丝不祥,也几乎确定了郑仇为什么要让我喝酒压惊。
可有一件事我不明白,七叔给我打电话时,明明说还没“处理”这人……等等!
我一下就瞪了眼,因为我只听见,这角落里满是血腥味的行李箱,似乎正在传出一阵微弱而急促的呼吸声……
下一瞬,一个男人的声音无比沙哑地从这行李箱中传了出来……
“杀……杀了我……杀了我……”
我看着这行李箱的大小,止不住地有些头皮发麻,但在我听清这男人的声音后,我又同样止不住地上前了几步,细细去看。
因为这男人的声音我好像在哪儿听过!
然后,我就看到了一个被塞在这行李箱里,浑身上下无比扭曲堆叠着、甚至脚腕都扭到了脸上的血人!
就像被强行塞进罐头里的肉制品!这血人的周身四肢、随着他的呼吸,在这狭窄的行李箱里不停相互挤压着!因此,在每个关节断口处、一片片就因这挤压榨出的鲜血,顺着这被完全染红的行李箱、浸入了地面!
这是一幅无比骇人的画面,怪不得郑仇要让我喝酒压惊,而我,也在这画面中,看清了这血人的脸。
我后退了几步,咬牙切齿:“怎么是你?!”
是的,这个被塞进行李箱里的血人我认识,正是南叔的手下、接我第二次来这东莞的赵长青!
“是……是你?”赵长青的声音沙哑着,明显也因为我的靠近认出了我,“帮……帮个忙……我送过你一程,你也……送我一程……”
“不是……为什么啊?为什么出卖南叔?”我加重了声音。
这赵长青却嘶哑的笑出了声。
“哈哈哈……能不能……能不能不要再问这些蠢问题?
成王败寇,我输了,我认。
陈辉!你不想为你南叔报仇吗?
是我……是我设计了他,害他今后只能逃亡,你……你不恨我吗?
杀了我!动手!杀了我啊!”
我听得咬牙,也紧紧地拽了拳。
可也就在这时,一只手从我身后拽住了我的胳膊,正是刚才在外面和七叔精兵们闲聊的林远。
“七哥特地吩咐过,不能让你的手沾上血……”
我闭上眼长呼出了一口气,也点头转身和林远一起出了这充斥着血腥气的木屋。
只是身后那赵长青的嘶哑声音,逐渐就从要求变为了哀求……
“杀了我!别……别走!杀了我……求求你们了……杀了我啊……杀了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