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陆口可以望见的对岸乌林,即使到了夜晚,篝火依然熊熊燃烧,光芒耀眼。从远处看虽然不太清楚,但可以轻易想象到,一个巨大的水上要塞正在逐渐建成。
乌林的陆地上并没有可以建造这样建筑的地方。可以想到的是,他们正在对港口进行改造和扩建,以便大规模船队能够顺利出航。
深夜中被染成红色的天空,阴森地映在孙权阵营的眼中,甚至让人联想到“不夜城”这样的词汇。
周瑜想到,自己应该亲自去看一看那个敌阵。他立刻叫来甘宁,让他准备一艘速度快的船。
“周瑜司令,您要亲自去看吗?”
“有些事情不亲眼看看是不会明白的。”
本来应该阻止他,但甘宁最喜欢这种与危险相邻的行为。不知道这是他的性格使然还是本能驱使,总之,这种关乎生死的冒险让他热血沸腾。
“你是我被发现时的保障。我认为你的勇武在孙吴是首屈一指的。”
“被你这么一说,我不能不陪你去了。不过,我本来也打算跟着去。”
周瑜挑选了两个力气大的士兵来划船,然后登上走舸,朝着曹操正在建造的水上要塞驶去。接近到一定程度后,周瑜亲自弹奏起他擅长的月琴,伪装成在水上赏月的曹操兵。周瑜一直靠近到乌林的港口,在不被孙吴士兵身份识破的极限距离,仔细观察那个要塞的结构。
“嗯……”
甘宁也不禁发出赞叹声。
以曹操可能乘坐的楼船为中心,大小各异的船只整齐地排列着。从速度快的船开始依次排列,这样出航肯定会非常高效。甚至让人怀疑,这还有改进的余地吗?
不愧是一直与孙权军在水上争斗的荆州水军都督。周瑜觉得有必要重新认识蔡瑁。当孙吴的走舸靠得太近时,一艘从乌林方向驶来的船让周瑜吓了一跳。
然而,那艘船似乎没有敌意,还配合着周瑜的月琴节奏敲起了鼓。似乎把周瑜的船误认为是自己人。
周瑜一边适当地配合着音乐,一边指示慢慢拉开距离。当确保能够逃脱的距离后,全速返回陆口。
这时,曹操阵营终于发现他们是敌人的密探,为了抓捕孙吴的船,追兵追了过来。但已经太晚了,周瑜顺利逃脱。
“多亏了那艘敲鼓的船的误会。”
周瑜庆幸自己平安归来。
一开始,曹操军的哨兵也注意到了这艘可疑的船,但看到又有一艘船从自己阵营驶出,并且也在享受音乐,就误以为是自己人。但仔细想想,荆州兵哪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北方兵也没有在船上玩乐的习惯。
也就是说,在长江上弹奏月琴的船,肯定是敌军的侦察船。因为那艘让人混淆的船,他们一时疏忽,让敌人的船逃脱了。
这时,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从自己阵营驶出的那艘敲鼓的船上。就是因为这艘船,哨兵们犯了错误。
船回来后,卫兵围了上来,发现船上的是庞统。庞统被曹操视为上宾,在场的卫兵无法处置他。
“辛苦了。”
庞统说完就要离开,但这时,这支军队的首领曹操出现了,质问他。
“这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大战将至,我只是想享受一下风雅而已。”
庞统面不改色地回答,然后大笑道:“我以为作为天下丞相的部下,会有其他人也有这样的从容心态,看来是我想错了。”说完就离开了。
“那个花花公子军师,做事真是大胆又危险。”
当然,庞统是为了让周瑜逃脱才这么做的,他内心也捏了一把汗。如果在这里孙权军的总司令被抓住,一切就都完了。
为了不让曹操察觉,庞统在曹操面前立刻说出了大胆的话。曹操被庞统的豪胆所倾倒,但只有司马懿投来了怀疑的目光。
“没有确凿的证据。他说的也没有矛盾……虽然没有,但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从那以后,司马懿开始注意庞统的动向。
从侦察回来的那个晚上开始,周瑜正视现实。他意识到,以现在的情况要打败曹操军非常困难。必须尽快采取行动。
周瑜决定不顾羞耻和名声,向诸葛亮请教。他让鲁肃把诸葛亮请到自己的帐篷。
“诸葛亮先生,特意请你来,真是不好意思。其实,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是关于那个水上要塞的事吗?”
诸葛亮一眼就看穿了周瑜的心思。周瑜坦率地点了点头。
“说实话,我小看了蔡瑁。那个港口变成了一个出色的军港,结构也非常合理。仅从这一点就可以充分看出他在水上战的擅长。”
“嗯,蔡瑁现在也在拼命争取信任吧。听说他曾经惹曹操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