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立刻说:“这般混人,夫人还寻他作甚,趁早忘了他。”
阿朝作垂泣状:“不好,不好。”
雍王高大的身形几乎像要从背后搂住她,细柔低语:“夫人,何必留恋那等无能无义之辈,我便不能入眼吗。”
“这…这…”阿朝貌似惊慌,又作左右为难状,摇头呜咽:“不好,不好。”
雍王眼底闪着恐怖的暗光,面上却作黯然态,半响,沉沉叹一声气:“…既如此,他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夫人告与我,我来替夫人寻他。”
阿朝含泪看他:“王爷愿意?”
他真的不会直接把人暗。杀了吗?
雍王叹息,说:“他是生是死尚且不知,若找他活着回来,夫人心意坚决,我纵是再黯然,也不能说什么。”
…你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那人还能活着回来?
阿朝心想,她要真是个找夫君的,遇到他这么个好心人,真是倒了血霉了,怕不是得做八辈子寡妇。
“但若那人出了什么事,早早没了…”人面兽心的好心人还在装模作样说话,只是语气渐渐低柔:“也请夫人节哀,莫要再为一个死人伤怀才是。”
“孩儿还小,需要一个父亲。”他手掌缓缓摩挲阿朝的肩头,高大的人渐渐靠过来,像一只发热期朝着伴侣开屏的雄孔雀,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展示自己盛年又雄。健的躯体与满腔热。情,鬼魅般贴着她耳边蛊。惑低语:“夫人也年轻,独守空屋,日久寂寞,我虽只是一介凡夫草民,若夫人不弃,也愿时时服。侍陪伴夫人。”
阿朝脸都被熏红了。
她都想呸他一脸。
她觉得他可太不要脸,又气又臊,气着气着,却忍不住气笑了。
雍王还要再说情话蛊缠她,看着她突然扭过头,一双如水美眸睨着自己。
她真是美啊,白皙的脸颊,花似的唇瓣,尤其那双眼眸,又清澈,又柔情,似嗔似笑瞧着自己。
褚无咎说不出话。
他生来有一副怪物般的冷血淡漠的心肠,可这一刻,她的眼波落在他身上,他整颗心都融化了。
那些日日夜夜的梦,那些光怪陆离的幻影,都变成了真切的一个人,坐在他身侧,鲜活地望着他。
他的眼中慢慢溢出一种柔软缠。绵的情谊,像深稠温热的水,迫不及待想用这水裹缠住她,缠住她的手脚、心肺,让她永远离不得他。
“夫人…”他忍不住俯身,嘴唇贴向她脸颊,想要更亲近:“夫人熏得什么香,真是香人…”
阿朝手指抵住他心口,阻止他再往这边凑。
“我什么香都没熏。”她似笑非笑:“王爷,我才发现,我们也说了许久话,天色不早了,您还不回去休息吗”
雍王细细揣摩着她神色,毫无异样温柔说:“夫人是仙人,既可以不睡,我也愿意陪夫人多说会儿话。”
阿朝叹为观止。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而这样白皮黑心还厚脸皮的人,那可真是一点办法没有。
“夫人…”雍王看她无言,察觉到她态度软化,庞大的蟒蛇一样爬过来,又缓慢缠。绵拢住她的肩头:“夫人…”
阿朝被半软半缠拢在他怀里,枕着他宽阔温热的心口,仰头看了看他,终于忍不住,一巴掌轻轻拍在他脸上。
“褚无咎。”她忍笑,小声说:“你可真是个大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