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跑得太快,他不慎跌落到一个冰窟中,冰棱利刃一般划过他的脸,他并未觉得痛,但他却看到冰棱上一抹殷红。
他没有动,因为不远处是两只紫貂色的西伯利亚狼,他们是自发来清理这猎场的清道夫……
“嗷嗷嗷……”伴随着奇怪的叫声,他看到不远处四个身着灰色猎服的猎人在兴奋地做着各种庆祝动作。
地上躺着的,是他们今天猎到的第三只猎物。
“猎物”身体抽搐,他能看到那抹红色迅速蜿蜒。
他是认识那只“猎物”的,他是N国的战俘,被送进来前曾经排得上号的特种兵,昨天晚上的时候,他还聊过他曾经在当特种兵时闹的一个笑话,今天早上他们还过招呼,他说,“希望我还能领到今晚的晚餐。领不到也好,我也就彻底地解脱了!”
他,解脱了,他平静地看着他的肌体由痛苦抽搐转为畅然平和。
他屏住了呼吸,他知道若他在这里闹出半点动静,那么他就是今天被猎到的第四只猎物。
他的牙齿在打架,他明白在这冰窟里呆太久的话,他的下场也只会是被冰死在这里,成为钉入这片大地的一枚钉子。
他们,终于结束了庆祝。
他们兴高采烈地向他这边走来……
“从现在起,谁能干掉了刚刚逃掉的16号,我就把东部的开采权交就归谁。”那个身材剽悍的沙粒嗓又开始制定新一轮的游戏规则。
同伴们兴奋得嗷嗷直叫,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仿佛一顿盛宴,他们已尝到了头盘,正满怀期待地准备迎接已在途中的正餐。
……
这是一个特殊的猎场,每天上演着猎杀与杀戮的游戏。但这个位置在地球仪上压根没有标识。
猎场的南端,是一座白色的城堡。堡内设施和内容均穷奢极欲,无处不挑战着人类欲望与想象力的极限,但它却偏偏有个极其违和的名字,“存善殿”。
存善殿的顶楼,是猎场观赏厅,进出的自然都是些鲜衣怒马的人物。殿的底部,有一个秘密地宫,鲜有人知。
地宫的主色调是蓝白色,金属质感的内设由几何灯带勾勒着轮廓,整个儿给人一种未来世界的感觉。
三道密码门之后,是地宫里面一间寻常的办公室。室内设施简约,最为醒目的大班桌上,摊了本与这周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的古籍——《楞严经》。品阅它的,是位留着寻常板寸、气质儒雅的年轻男人。
案头的黑色终端响起时,他顺手便按了接听键。
终端里传来金属质感声音,“主人,如你所测。16号反捕杀成功!他们四个全部被近距离——勒杀。”
“带他进来。”
简单明了的命令之后不久,这间办公室的大门被自动打开。
大班椅上的人抬起头来,看到出现在门口的人,再看清他脸上那新鲜的露着血肉的伤口时,立刻从大班椅中走出,疾速朝门口走去,两人身体相错之时,便已直接完成了一个过肩摔。
“啊——,疼!疼!”
“命都不要了,疼又算什么?”
“我这不好好的么?师兄心疼了?”
“雷慎谋,你他妈就是个疯子!你竟敢装成猎物敢在那群亡命徒堆里混迹16天。知道那帮都什么人吗?死刑犯、战俘。还有,那子弹它长眼睛么?你他妈再能你的速度能快过子弹?你要寻死给我起远点儿,别弄脏我的地儿!”
躺在地上的人呵呵地笑着,“师兄不讲礼了哦,我送你这么一份大礼,还要被你摔着打骂!”
“在我的地界上做掉你怀里的烫手山芋,拖我下水算计我倒还被你说得有理了!”
男人伸腿就来,地上原本还撒娇卖萌邀宠的人一个鲤鱼打挺便跃了起来,嘻笑着,“你不是,也看不惯他们很久了么?我这不刚好替你除了他们。”
男人抱臂站着,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不置可否。
雷慎谋突然有些烦躁,他豁出命来拿出的这份诚意,显然并没有打动眼前的男人。
雷慎谋知道眼前人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