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宸濠躺坐在地,右手捂着左胸,手底下的衣服,一片血红。
张永、谷大用、朱厚照三人,连忙上前,扶住了朱宸濠。
“皇叔,你怎么样?”朱厚照关切的问朱宸濠。
朱宸濠脸上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我不打紧,只要皇上没事就好。”
“王爷先别说话,老奴帮你看看伤势。”谷大用说道。
朱宸濠拿开了捂住伤口的手。谷大用小心翼翼的翻口衣服破口,检视起来。
“老谷……”朱厚照看向谷大用。
“皇上不必紧张,宁王爷只是皮肉之伤,没伤到心肺。”
朱厚照松了口气,又问朱宸濠:“皇叔是怎么受的伤?”
“我本来无事的……那小贼逃跑前……扎了我一刀。”朱宸濠忍痛说道。他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
“万幸万幸,王爷的骨头挡住了刀锋,要不然,这一刀可就扎到心肺了。”谷大用很后怕的说道。
“该死的小贼!”朱厚照咬着牙大骂了一声,又放柔语气,对朱宸濠说道:“皇叔这一刀,是替朕挨的呀。要不是你及时赶过来,撞开了那两个小贼,挨刀的就该是朕了。”
“皇上说哪里话,当臣子的……就算粉身……粉身碎骨,也不能……不能置皇上于不顾。”朱宸濠大口的喘着气说道。
朱厚照动容了,他红着眼圈道:“皇叔的忠心,朕感念不忘。朕跟你说句实话吧,曾有大臣提醒朕,让朕提防宁王一脉,说你们历代宁王,都存有反心。朕也曾对皇叔心存芥蒂。可现在……皇叔,是朕错了。朕回京后一定严惩那个挑拨离间的大臣。”
“皇上……不必自责,我们……我们宁王这一脉,因为……因为先祖丹丘公……与成祖皇帝之间,闹了些……闹了些不愉快。一直以来……朝中大臣都……都对我们这一脉,存有戒心……”
“皇叔别说了,朕明白的。前代之间的恩恩怨怨,朕也不好说什么。但皇叔对朕的忠心,朕绝不怀疑!”
就在这时,张永说道:“皇上,有人过来了。”
朱厚照抬头一看,原先躲到水池对岸的那些人,正在往这边走。
…………
一场突如其来的偷袭,扰乱了朱厚照他们的游玩。大多数人,都躲过了杀手们的冲击,可是唐伯虎和朱宸濠却受了伤。朱厚照的护卫,也有一人受了重伤。其余的护卫,除了最后赶过来的那两人之外,包括张斌在内,也都人人带伤。
好在,受伤的人都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兰芷若和颜蓁蓁带着萃芳阁的那些姑娘们,为伤员进行了简单的包扎。秋香在照顾着唐伯虎。
张永指挥众人,弄了些树枝做成简易的担架,抬着伤员,穿过山林走回了马车停留处。
来时,只有护卫们步行。下山时,却有更多的人步行。受伤的护卫和朱宸濠、唐伯虎,被安排到了马车上。除了每辆马车留下两三个人照料他们,其余众人,都步行下山了。
朱厚照、谷大用、张永三人坐在朱宸濠的马车里,照料着朱宸濠。
也许是受伤带来的疲倦,朱宸濠躺在马车里,很安静的睡着了。
“那些杀手究竟是什么来头?”张永低着头,若有所思。
“大概是山匪吧。”谷大用说道。
张永抬起头,望向谷大用:“老谷,要是在别的山头,你说那些人是山匪我信,可在这紫金山上,咱们居然能遇到山匪?”
“对呀,紫金山可是太祖皇帝和孝慈皇后的陵墓所在地,我大明的很多开国文武功臣,也都陪葬孝陵,紫金山还有一卫官兵守护,哪来的山匪有那么大的胆子!”谷大用也一下回过神,自己否决了先前的推断。
张永想了想,又说道:“那些人袭击咱们的目的也很可疑,不像是为财,可咱们也没跟人结过仇啊!”
“难道,是有人想刺杀皇上!”谷大用脸色大变。
朱厚照轻咳一声,说道:“要是单单为了刺杀朕,那他们就该不顾一切的冲着朕发力了。可你俩想想那帮人现身后的样子,他们似乎并没有确切的目标。”
“对,他们当时的目标很散乱,遇上谁就攻击谁,倒像是单纯为了杀人而杀人。”张永点头附和朱厚照的话。
谷大用摇了摇头,道:“匪夷所思,匪夷所思啊!”忽然,谷大用眼神一亮,“不会是……那些人看中了咱们带着的姑娘们吧?”
张永和朱厚照同时一怔。随即,张永就摇头道:“他们要是真的为了掳人,那怎么也该带点麻袋、绳索什么的吧。你可曾看到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