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然客栈外面,秦淮河边,秋香和唐伯虎并肩立于一棵大柳树旁,眼望秦淮河。
“这儿真美啊!”秋香发出一声感叹。
兴许是唐伯虎帮她题写了门匾的缘故,她对唐伯虎的态度大为改善。站在秦淮河边,她的心情似乎也不错。
“是呀,凡是来过金陵之人,没有不喜欢上秦淮河的。”唐伯虎也有感而发,“十里秦淮,说不尽的古今风月啊!”
秋香撇了撇嘴,偏过头望向唐伯虎:“哼,你们这些风流才子,也就只知道风月了。在你们眼里,这秦淮河怕也只是香艳的去处罢了。”
唐伯虎肩膀一抖,赶紧辩解:“秋香姑娘怕是误会了,我说的风月,与香艳无关的。秋香姑娘身为女子,不是也喜欢秦淮河吗?”
“谁说我喜欢秦淮河了?”秋香忽然面色一霁,“我差点淹死在秦淮河中,我喜欢这条河才怪!”
“呃,唐某倒是忘了秋香姑娘的遭遇了。”唐伯虎有些尴尬了。
二人一时冷场,过了好大一会儿,秋香耸了耸肩,微微一笑道:“你不是说要找我求解么,说吧,你有什么想不通的事情。”
秋香主动说起这个话题,令唐伯虎一喜,他连忙说道:“唐某很想知道,秋香姑娘落水之后的事情。”
“你好奇心真重!我与你之间,似乎并没有太多交集吧,你干嘛这么关心我的事情?”
“这个……唐某直说吧,那日秋香姑娘落水后,我有些心伤。”唐伯虎硬着头皮说道。
“真的?”秋香忽然觉得一股暖流淌过心间。
唐伯虎点了点头道:“也许是我心软吧,就是家里养的小猫小狗死了,我也会伤心半天的,何况秋香姑娘一个大活人呢。”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
秋香刚刚对唐伯虎生出的一点感激之心顿时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腔怒火。这个家伙,就你这种说话方式,在后世注定孤生,一个女票都别想有!
唐伯虎似乎一点都没意识到他的语病,也没留意秋香已经铁青的脸色,自顾自望着秦淮河,继续说道:“另外,唐某还有一事不解,秋香姑娘似乎对唐某有误解啊。唐某思前想后,似乎并没有得罪姑娘之处。”
“你得罪本姑娘之处多了!”秋香一声冷喝,“如果你那天没来红‘袖’招,我就不会跟你下棋;如果我不跟你下棋,我就不会被柳蝶衣惩罚;如果我不被柳蝶衣惩罚,就不会去跳舞;如果我不跳舞,就不会欠孟香雪那老女人的钱;如果我不欠孟香雪的钱,就不会中了柳蝶衣的阴谋;如果我不中柳蝶衣的阴谋,就不会逃跑;如果我不逃跑,又怎么会落水?”
秋香如机关枪般的连珠话,唐伯虎听得一脸懵逼。然而这还没完,秋香稍喘口气,又继续突突突说个不停了:
“更可气的是,如果那天你不去红‘袖’招,我就不会认识你;如果我不认识你,又怎么会想着让你给我赎身?你不来给我赎身也就罢了,可为什么在我眼看就要逃跑成功时又出现在我面前?如果不是你耽误了我的时间,我早就逃出金陵城了,又怎么会落水?
“你最不该出现之时,偏偏出现,且每次都是这样。昨日,眼看着我就要骗出卖身契了,偏偏你又出现了,害得我功亏一篑。也因此欠下了那朱公子好大一个人情。这一桩桩一件件,你还敢说没得罪我?”
憋在心里的话一股脑说了出来,秋香委屈之下,居然目中含泪了。“唐公子,你就是老天爷派来玩我的吧?”
唐伯虎完全听不懂秋香在说什么,但见秋香如此委屈,他也没来由的感到愧疚。心里一软,他便从袖中摸出一方手帕,递给了秋香:“姑娘,河边风大,先擦掉眼泪吧,风一吹,会皴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