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然客栈的店主名为窦倏冉。瞧人家这名字,窦倏冉,跟“都舒然”谐音,寓意是……客人个个都舒然,难怪人家会开客栈了。
窦倏冉已年过半百,舒然客栈在金陵城也开了近三十年了。
不过这一日,窦倏冉的这座舒然客栈似乎开到头了。
原因无它,因为有人要买下舒然客栈。
窦倏冉坐在客栈大堂内,眼睛望着桌子上的一沓银票,脸色阴晴不定。
“窦掌柜,您别再犹豫了,这个价码已经不低了。”
谷大用代表朱厚照,跟窦倏冉谈判,他一次次加价,面前桌子上的银票,也摞的越来越厚。
窦倏冉叹了口气,说道:“谷先生开价的确不低,按金陵城的房价,您这个价格足够买下两个舒然客栈了。”
“那你还不满足?”谷大用脸色不善了,“窦掌柜,做人要适可而止,别太贪婪。”
窦倏冉再次叹气:“唉,谷先生误会了。不是老朽贪婪,而是老朽从来没想过要卖舒然客栈。”
“可我一定要买呢?”谷大用阴沉着脸说道。
窦倏冉也生气了:“乾坤朗朗,谷先生又何必逼迫老朽,行不义之事!”
“我就是要行不义之事,你奈我何?”谷大用跟窦倏冉扛上了。
作为旁观者的秋香,见到眼前这一幕,脑海中不由得闪现出另一副对话的画面:
“你瞅啥?”
“瞅你咋地?”
“你再瞅试试!”
“试试就试试!”
虽然对话内容不同,可谷大用和窦倏冉二人此时那恍若斗鸡的模样,跟秋香脑海中闪现出的这段对话别无二致呀。
眼看着,谈生意要演变成治安事件了,秋香赶紧出言调解。
“窦掌柜,您不舍得舒然客栈,我们能够理解。其实我们只是想要您这宅子,舒然客栈的招牌,我们是不要的。您不妨把宅子卖给我们,另外寻处吉地,重开舒然客栈就是了。”
“此言当真?”窦倏冉眼神一亮。
“自然当真。”秋香笑了。还得意的瞥了谷大用一眼,那意思好像在说:瞧着没,谈生意,要把握对方真正在意的东西才行。
秋香脸上得意之色尚未消失,谁知窦倏冉却又变了脸色:“那也不卖!”
“啊?!”秋香一怔,随即再次苦口婆心的劝窦倏冉:“您别这么固执啊,您自己也说了,我们出的价钱,完全可以买下两个舒然客栈了。您得了这笔钱,再买处更大的宅子,开个更大的舒然客栈,不好吗?”
“姑娘,你说的老朽都懂。可老朽的这家舒然客栈,已经开了近三十年了,老朽对这里有感情了。感情此物,岂是金钱能买的!”
窦倏冉说的似乎入情入理,可秋香和谷大用分明看到,他的眼神在盯着桌面上的银票。
谷大用冷冷一笑,“啪”的一声,又将一张银票拍到桌上。“再加一百两,你卖是不卖?”
窦倏冉咬了咬牙:“不卖!”
“啪!”又一张银票被谷大用拍到了桌子上。
秋香看得暗暗心急,这个谷先生还真是姓朱的小正太的随从啊,主仆都一个德行,怎么拿钱这么不当钱啊。你们手稍微紧一下,省出来的给我多好!